我们的爱与疼痛经典散文(2)

2018-10-01散文

  几年后,我又去过一次,那次是表姐陪着我爬坡,她连拉带拽,我才爬上了塬。再后来,听从老家回来的母亲说,塬的侧面修了条大路,拖拉机可以直接开进村儿了。母亲又叹口气说,村里几乎都剩下了老人和孩子,年轻人都纷纷走出村庄,有的去南方打工,有的在塬下盖了房屋,有的在县城买了房子。母亲还说表哥住到了塬下,表弟在县城安了家,姨妈也是塬上、塬下来回住。我之后也回过几次老家,都是与姨妈在县城相见的。

  在之后的三十多年里,我再没去过塬上的村庄。虽然没去,却一直魂牵梦绕,因为,我的外婆长眠在了那儿。

  二零一零年的腊月,姨妈去世了,丧事在塬上的老屋操办。为给姨妈送葬,我们姐弟四人赶去奔丧。在县城与表弟汇合后,只用了十几分钟,我们的车子就直接开到了姨妈家的门口。我环顾四周,窑洞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整齐的房屋。

  第二天,是腊月二十三,过小年。清晨起来,我们去了外婆的墓地。

  那天寒风凛冽,大雪纷飞,天地白茫茫一片。我们姐弟四人在表哥的带领下,顶风冒雪来到了一个坡底。表哥指着一个靠坡的土堆告诉我们,那就是外婆的坟墓。

  我放眼望去,孤零零的土堆,没有顶,没有任何标志,根本无法看出那是一座坟。然而,它确实是我外婆的坟茔。走近土堆,我和弟妹们跪了下去,三十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跪在外婆的坟前,泪水模糊了双眼。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像是在悲切的哭诉;飘舞的雪花,恰似外婆温柔的手指,轻抚我的发丝说,乖,不哭!我仰起脸时,它便离去了。一张黄纸被点燃,火焰在风中忽忽闪闪,外婆仿佛从火光中走来……

  外婆出生于大户人家,居住在县城最繁华的王范街,外公早年去世。外婆外公育有一子二女,姨妈是大女儿,母亲是小女儿,舅舅年轻时被抓壮丁去了台湾,从此,音信全无。姨妈与妈妈出嫁后,外婆就一直寡居。六十年代初,房子被充公,外婆进了养老院。父亲回老家去探望时,见外婆面黄肌瘦,营养不良,便把她带回了西安。从那以后,外婆就与我们生活在了一起,当时我只有一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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