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散文(2)

2018-10-02散文

  吃完晚饭,父亲准时去队里开会。果然如母亲所愿,父亲抓阄的手气特别好,真的抓到一头大水牛。这头水牛全身黝黑,就像一座黑色的城堡,高大、沉稳。大黑是我给它取的名字,它被父亲牵回家时,我还不及它腰背那么高。父亲把它拴在柴房旁的空屋内。我偷偷去看它,它正瞪着一双大大的牛眼看着我,嘟着嘴巴,鼻子里时不时地“哼”一声。它布满血丝的眼睛,偶尔眨巴一下,流露出对我轻蔑的眼神。它的表情非常严肃,冷酷而平淡,无声无息地站在原地,让我无法揣摩它是愤怒还是喜悦。

  大黑刚来时,我不喜欢它,因为它身上散发出让人讨厌的阵阵牛臭味道。偶有还有几处湿牛粪粘在身上,已经结成痂,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样子,却与牛毛结成块,挂在身上,坚如磐石。即使是大黑用粗粗的牛尾巴赶蚊子时,从身上划过去,也只看见那块痂晃动了一下,依然稳稳妥妥地挂在身上。

  母亲把柴房旁的空屋当做牛棚,扫完柴屑后,又在一角铺上厚厚的稻草,供大黑休息。第二天,等到太阳升起来时,村外的溪水暖了,母亲催我把大黑牵到小溪边。也许是太久没与水亲热了,大黑刚走到河堤,就加快了脚步,冲到我们的前面,然后迫不及待地往溪水中扑去。来的路上,是我牵着大黑,到了这会儿,就变成大黑牵我了。小溪里,一半是河滩,长着不知名的小草;另一半溪水,在这儿形成“回水湾”。大黑侧躺在水中,小溪被大黑截流了。大黑的身体很高很壮,即使是漫涨的溪水,也淹没不了它侧卧的肚皮。它在水中一刻也不消停,时而左侧卧位,时而仰卧,时而又右侧卧位。它一边变换姿势,一边还不停地舒展胳膊、空蹬粗腿,还用尾巴沾水往身上淋,弄得水花四溅,像在溪水这个舞台上展示它的雄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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