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嘴角捣动,如梦中呓语。
老喇嘛惊于我的声音。不动:
瞅我睛定,有如初次见人。
然后桀桀大笑:善缘不浅!
半举钹铃,经幢般跌来。
认定我颇具慧根,是他弟子,
恨不能立即为我剃度,
为我拜忏。
他想念传人,
如刚春渴望绵体。
神圣地交给我那念叼的千年之经,
一成不变。
正如欲我接受一国之降书:
交来的仓米薄和印绶
以及户藉和布帛……
我笑而不语。转身离去。
在漠海的总脸谱,
我吃力地辩认水滴及干旱,
笨重给文皮和缛草,
一次性让我成为沙洲的赶驼人。
我愈走愈远,愈想象回家的声音,
饱含生机。
现如今我以男子的气氛踏来,
顺着一条路奔走一生,
相伴的马蹄叩落夕阳。
大漠的尽头,
唯我伫立风中,鼓铸如沙!
北部之于北部,
是不尽的孤独。
把搜珍的石斧、燧石
交还泥土。抚摸夹砂陶
的纹罅,想象它曾深盛的酒与泪,
是怎样浸泡过一个部族;
是怎样的浇灌着劲草和狂风?
古老的板块厚朴给
千年唱彻的民歌。
回首密密的芊茸,河流的经脉。
我已同应故国的召唤;
我已恒有故国的召唤。
为久已的失落,攀登
盘交错结的根,目睹
一次鹰的飞翔。
因之带动数不清的蹉跎
唱给远方,唱给铃鼓跚动的
牧女,做我激情四溢的新娘。
从属于高原的牧羊人, 定格于我风尘仆仆的容颜。
他仍旧匍匐于霍野的威召,一杯
奶水就可以养活一天浑圆的落日。
冷月无边。
我沿着你的脐蒂爬上你的胸襟,
尽管那地方早已被无边的孤独占据。
神灵锡替的圣土;
犷迩天遐的圣土。
四极八荒行走其上。
我们一直在行走中不断积跬;
我们一直在行走中不断校蹁。
我们始终承皈流浪民族的使命感,
把灵魂之财富交给你统辖。
我笑!我骄傲!
直到把绿海洋的波涛充满。
那终是我啜饮高原
唯一女性的乳汁,
长得如此绵绵不绝。
没有停留。
直至。我仆倒成高原的化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