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代玉器的审美特征论文

2020-06-23实用文

夏代玉器的审美特征论文

  摘 要:原始玉器工艺发展到夏代,开始出现镶嵌、勾彻、浅浮雕和圆雕等琢玉技术,这就使得夏代玉器的造型和纹饰走向程式化和复杂化成为可能。几何直方的规整形状,出齿、安柄的细部造型,还有线面结合的构图,乃至浅浮雕式的立体纹饰,均强化了夏代玉器的艺术形式和审美意蕴,形成了匀称规整、多样统一、象征表意和凝重神秘的艺术风格,从而有效地实现了中国玉器主体审美观念从新石器时代“饰玉”向商周“礼玉”的过渡。

  关键词:夏代玉器;线刻;浮雕;象征表意;凝重神秘

  根据《史记》、《竹书纪年》等文献资料的记载和碳十四技术的年代测定,夏代作为中国历史上的第一个王朝,其年代可基本框定为公元前2070年至公元前1600年,囊括了龙山文化晚期至二里头文化四期的中国早期文明。以河南偃师二里头遗址为中心,并波及山西襄汾陶寺遗址、夏县东下冯,内蒙古的夏家店,山东的岳石地区,陕西神木石峁遗址,以及内蒙古亦峰夏家店遗址的夏代文明,出土了丰富的石器、陶器、玉器、青铜器、骨蚌器、木漆器等原始器物,其中尤其是玉器,以其独特的玉料、精湛的工艺、多样的造型、别样的纹饰以及极富时代特征的艺术审美风格,充分展现了夏代先民的形式感、想象力和社会风尚,这些无疑构成了夏代玉器的基本审美特征。

  一 玉料和工艺特征

  与新石器时代红山文化为代表的北方玉器玉料以及良渚文化为代表的南方玉器玉料相比,夏代玉器所用玉料无论在外在色泽还是内在质地上,都表现出中原玉料独特的审美风貌。据考证,“古代中原地区用玉多为软玉,其结构一般为交织的纤维显微结构的闪透石-阳起石系列矿物集合体。玉的质料致密坚硬,外表又显示出柔润,体胎半透明而又具有光泽”[1]。夏代文化的典型代表——二里头遗址所出土的玉器就鲜明地体现了中原软玉的审美特征。二里头玉器玉料的来源有新密的“密玉”,属白玉;南阳独山的“独玉”,属青玉;还有淅川的绿松石等。因而制成的玉器有的呈乳白色,如二里头遗址四号坑出土的玉柄形器;有的呈淡青色、嫩绿色以及灰褐色等,如二里头遗址三号坑出土的绿色夹白斑的玉戈。这种五彩斑斓的玉料色泽正好满足了夏代先民多种玉器品种的制造。同时,以二里头文化为代表的夏代,基本处于黄土高原地区,玉石作为山地的精英,自然有别于随手抟来的一捧泥土,故而成为某种神秘灵物的表象,承担着原始礼制统治的功能。夏代玉器也正是首先凭借这一玉料的外在特征和内在质地而一跃成为国家重器,承载着礼仪的功能,成为专制社会的代言。因此,夏代玉料以其纯美的色泽、温润的质地,以及神秘灵物的表象,体现了愉悦的艺术审美形式和神秘的宗教礼仪内涵的融合。

  极具中原地方特色的二里头玉料同时也促进了夏代琢玉工艺的审美化进程。夏代玉器的制作工艺,由于青铜工具的引入,在新石器时代玉器打磨、刻纹、镂空、抛光的基础上,开始向着更加精细的方向发展,这主要表现在镶嵌、勾彻、浅浮雕、圆雕等工艺及其所形成的审美效果上。

  虽然镶嵌工艺在新石器时代早已出现,如红山文化女神塑像中的嵌陶工艺,使得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显得自然、古朴。但真正能体现镶嵌工艺的高难度的嵌玉和嵌铜技术却是从夏代才开始的。如二里头遗址出土的镶嵌绿松石片圆铜器、铜牌饰以及绿松石片、云母片镶嵌漆器等镶嵌工艺不但均属首创,而且制作精良,尤其是镶嵌绿松石铜牌饰,其凸面为二三百块不同形状的绿松石片粘嵌成饕餮形兽面纹,极具形式美感,且营造出庄严神秘的氛围。与女神塑像的眼珠相比,它不仅在镶嵌物的数量上体现出优势,而且还开始讲究镶嵌中纹饰的构图。这不仅是夏代先民对不同质料器物驾驭能力的体现,也是他们对装饰的形式构图的审美追求,故而代表了夏代镶嵌工艺的最高水平,开启了后代青铜器镶嵌绿松石工艺的先河。

  勾彻法的运用,主要体现为夏代玉器上的阴阳线刻纹。至二里头文化三期,夏代已出现被称作“砣子”的青铜质料的圆形琢玉工具,它一方面可以在玉器表面刻画出条条细阴线,另一方面在阴线沟槽的一个立面,向外扩展,形成较宽的斜坡面,形成阳刻凸纹。这种阴凹线和阳凸线的形成过程即玉器制作工艺中的勾彻法。夏代玉圭上精致的琢刻菱形雷纹带花纹以及玉柄形饰表面复杂的兽面纹、花瓣纹等纹样图案即为其见证,丰富了纹样的形式,且其精致性有效地提升了玉器的审美品格。

  浅浮雕与圆雕工艺在夏代玉器的琢制中一般是搭配使用的。浅浮雕是在阴线刻纹的基础上凸出阳纹而使其具有立体的表现效果,一般用于纹饰的构图;而圆雕则多是为造型美观而使用的雕刻技巧,是整体形象的立体雕刻。将二者有机结合起来即可构成玉器纹饰和造型相搭配的整体审美艺术风格,如夏代玉柄形饰的制作工艺虽然综合了研磨削切、勾线阴刻、阳刻浮雕、钻孔、抛光等琢磨工艺,但最能体现其艺术风格的却只是两种:在柄形饰的四面用浅浮雕琢出繁复的纹饰,粗节用单线或双线雕成兽面纹,中节及顶部琢成花瓣纹,细节则有二至三周阳刻凸线纹;在柄形饰的四楞用圆雕技术琢出立体的造型,玉柄的四楞处为鼻梁,两侧为半张兽面,相邻柄面结合为一张完整的兽面。这样,浅浮雕与圆雕工艺形成了多样的纹饰图案和独特的立体三维造型,使得整个玉柄形饰柄面上的勾线饕餮花纹中点与直线结合得自然、流畅、舒展,造型和纹饰搭配得圆润、细腻,相得益彰。

  总之,夏代先民在玉器制作工具和制作方法上的提高,尤其是双线浮雕纹样和兽面铜牌饰上的绿松石镶嵌工艺,有效地促成了夏代先民审美理想的物化,使他们的审美意识得到了较充分的展现。具体到玉器纹饰的雕琢过程而言,大致经历了由“勾彻法”向“浮雕法”演变,由平面线条向立体浮雕演变的过程。其实这正好体现了夏代纹饰雕琢工艺的审美特征,它一方面体现了夏代玉器雕琢工艺的提高,另一方面也充分地表达了夏代先民日益细腻的内心情感和审美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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