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学者眼里的边城世界(2)

2018-07-20边城

  二、悲剧——命运说

  牧歌代表着对乡土和家园的守望,由于中国作为后发国家的特性,在优秀的作家那里,这种乡土抒情形式也蕴涵了对民族身份的追寻、对民族形象的诗性想象。

  法国学者安妮·居里安认为《边城》“描写了失败,没有结局的爱情”,在作品中,我们看到“孤独怎样越来越逼近翠翠”,《边城》“整个调子是凄凉的”,反映了“人类的紧张状态”。

  日本的城谷武男关注到了作品里宿命意识、悲观意识,提出“翠翠就是这样一个被人为与神意所左右的人”, “每一个登场人物虽然如此地纯朴、勤俭、和平、正直”,“但也有那么多的不幸来到他们身边”,《边城》“这个悲剧是人为和神意互相磨擦所生成的一种样态”。

  新加坡的夏菁博称“《边城》是神话中的神话,可是它却时有‘暗流’汹涌,最后的结局究竟是亲死友别,爱的神曲终成一曲让人忧伤的挽歌。是神话与写实的二重变奏”,这是沈从文的悲剧处理手法的高明之处。

  三、象征——原型说

  美国著名文化评论家Fredric Jameson 说:“第三世界的文本,甚至那些看起来好像是关于个人和利比多内驱力的文本,总是以民族寓言的形式来投射一种政治;关于个人命运的故事,包含着第三世界的大众文化和社会受到冲击的寓言”,《边城》就是这样一个关于湘西苗族的“民族寓言”的经典文本。外国学者也早就注意到沈从文作品中象征手法运用和作品的象征意义。

  新加坡的王润华称“白塔还是一座最淳朴的人性之塔,它代表沈从文所说的民族品德的消失与重造”。金介甫在《沈从文传》引言里说:“沈从文写湘西人的作品在历史领域中具有广泛的象征意义,可以把作品当作整个中华民族的寓言来读。”

  水是《边城》的灵魂,作为原型文化密码,水的影响力渗透于整个作品。安妮·居里安认为,水在作品中象征是多重的。

  韩国的朴宰范在《沈从文〈边城〉的原型与表现技法》一文中认为:“在《边城》中所描述的普遍格式,并非是男女之间的爱情,而是作为‘死亡与再生’的思想起着组成原理之作用。”

  韩国的安承雄在《〈边城〉河水的象征意义》中说:“《边城》里描绘的河水含有两个相反的象征:一方面是破坏和死亡,一方面是调和生命。”安承雄说:“河水的双重象征意义是与他(沈从文)所说的带着相反意义的热情和悲痛有关系的”,是对沈从文写作心态最好的解读。

  在外国学者的眼里《边城》中轻柔、平和、明快的旋律,实际已上升为中华民族牧歌般的思乡曲;而其抑郁、伤感、凝重的旋律,是中华民族农业社会瓦解的挽歌 ——全民族隐秘的心声,挽歌中现代化社会在农业社会的虚墟上建构起来。《边城》中的白塔坍塌和重建象征着传统湘西的覆亡和现代湘西的重造,预示着中华民族衰败后获得新生,正如朴宰范所说《边城》里的死亡“在造就出一个崭新的翠翠的美好生命中,起到了奠基石的作用,他们的死亡是通过翠翠而重新诞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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