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沈从文对民族品德重造的热情呼唤(4)

2018-07-20边城

  作者用其清新细腻的笔触,生动地写出了湘西淳朴的社会风气,处处洋溢着自然、纯洁、真挚的人性美,闪现出东方民族品格的理想光华。这些同样体现在船总顺顺与天保傩送二兄弟身上。船总顺顺掌握着水码头,家有巨富,却从不以财富自居而盛气凌人,相反具有侠骨柔肠,“明白出门人的甘苦,理解失意人的心情”。对本乡人及过路人,一律慷慨好义,从不爱财,明事明理,正直和平。在处理与老船夫一家的关系上,他做得特别感人:体谅老人生活拮据,送白鸭,送粽子;不嫌翠翠家贫穷,打发媒人上门提亲;天保情场失意,驾船遇难,虽知与老船夫迟迟不答应婚事有关,但并不怨恨;他曾一度反对傩送与翠翠相爱,但知道孩子主意已定,便不再横加阻挠;老船夫病逝,他又急忙来帮忙料理后事,屡次邀请孤女翠翠去他家住,等傩送回来解决婚姻大事。如此种种,无不体现出边城人善良纯朴厚道的品德。至于天保傩送二兄弟,作者既写出了他俩对爱情的忠诚、坚贞,又表现了他俩自我牺牲的美德。他们爱翠翠,都是以感情为重的。在他们心目中,爱之所在,与世俗的钱财、地位毫不相干,甚至头脑里没有这些概念。他们慎重选择爱人,但在自己的幸福与别人发生矛盾时,又能忍痛割爱,成人之美。正如小说所写:“弟弟一开口,哥哥却因为明知不是敌手,更不能开口了。”爱情本身就有“排他性”,按茶峒的习俗也是不兴“情人奉让”的,但他们却都有互助互爱的德性,以一种作者所理想的优美健康而自然的“人生形式”,演绎出一曲平凡而崇高的爱情之歌,折射出中华民族理想人格的灿烂光芒。

  面对“存在令人痛苦”现实,沈从文没有如同废名式地从对人生的绝望走向 “厌世”,也没有如同鲁迅式地走向决绝的反传统主义。他所寻觅的,是存在于前“现代文明”中的具有人类共有价值的文化因子,并希望让他笔下的正直与热情, “保留些本质在年青人的血里或梦里”,以实现民族品德的重造。  小说结局妙笔生花,回味无穷:“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这里面饱含着沈从文未言的希望与理想,是他对民族品德重造的热情呼唤,那个世界(包括民族品德)也许失去了,也许“明天”就回来了。这是多么急切的呼唤,多么震撼的呐喊啊!每每阅读一次,就会让生活在如今这个物欲横流的凡尘世俗中的你我灵魂受到一次洗礼,心灵受到一次震颤。参考文献:

  [1]沈从文.边城.沈从文全集第八卷.北岳文艺出版社, 2002年版.

  [2]沈从文.边城题记.沈从文全集第八卷.北岳文艺出版社,2002年版.

  [3]沈从文.习作选代序.沈从文全集第九卷.北岳文艺出版社,2002年版.

  [4]康长富.沈从文文学理论研究.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

  [5]王泽龙,刘克宽.中国现代文学.高等教育出版社,2002年版.

  [6]张新颖.沈从文精读.复旦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

  [7]王路.沈从文评说八十年.中国华侨出版社,2004年版.

  [8]陈.试论边城的返朴归真特色.中国文学研究,1990年第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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