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文与《边城》的论文(9)

2018-07-20边城

  一九九二年三月,沈从文的骨灰播迁故土,场面冷冷清清,本地报纸竟然只浑不在意地发了几十个字的消息。当时,就有人愤愤不平地说:“这是文学的悲哀,这是文学家的悲哀!”于死者——一生澹泊自守的沈从文,哀荣毫无意义;但生者如此薄待前贤,又岂无愧怍?沈从文的骨灰安葬在离凤凰古城一里半的听涛山。周匝群峰耸翠,中间一水东流,这正是一方静息和长眠的宝地。翼翼然拾级而上,不过数十米,便可见到一块未经打磨的大石头植于道旁,若不是凿凿无欺的刻文所示,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块近乎粗糙的麻石就是沈从文的墓碑。清简、质朴、浑厚,这原是沈从文为人和为文的特点,在墓碑上再次得以充分体现,可见其人一以贯之的作风。随着新文化运动狂飙突进的喧嚣声的远去,随着众声喧哗的“后殖民”时代的来临,沈从文沉静深远的无言之美正越来越显出超拔的价值和魅力,正越来越显示出一种难以被淹没被同化的对人类的贡献。如果说沈先生的文字流露出了某种“世外”意味,那也是因为湘西这块土地一直是苗族和土家族世代杂居之地。这是一块不曾被正统的儒家文化彻底同化的土地。这块土地曾经以它无数次的对中原文化的以死相拼,才保持了自己的“率真淳朴”“人神同在”和“悠然自得”。这里的“率真淳朴”“人神同在”和“悠然自得”,如果不是“原始的”也是一种“原本”的生命样态,它用不着和儒家的“入世”相对立而存在。(当然这里所强调的是一种不同的精神特质,它们并不可以拿来对苗族、土家族人的生活状态和历史境遇,做简单的“诗意化”诠释。)也正是这一脉边缘的“异质文化”,成就了沈从文的独特。而这和那个浸透了中原传统文化价值观的“桃花源”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也正因为这个产生于中国本土的独特性,又和中国传统文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沈从文才有可能“自然而然”地完成对于中国诗歌的承接和转化。在世界性的文化大潮的交汇和吞没中,在难以言说的沉沦和阵痛中,这是一次边缘对于中心的拯救,这是一次弱势对于强势的胜利。总会有那么一天,总会有越来越多的精神的成熟者,听懂了一个肝肠寸断的柔情诗人的咏叹。总会有那么一天,总会有越来越多的纯美的寻觅者,读懂了一个悲悯的智者地久天长的书写。  照我思索,能理解“我”,

  照我思索,能认识“人”。  参考文献:

  沈从文:《湘行散记。一九三四年一月十八日》,《沈从文文集》

  沈从文:《〈从文小说习作选〉代序》,《沈从文文集》

  朴宰范:《沈从文〈边城〉的原型与表现技法》,国外社会科学(1998.3)

  凌宇:《沈从文选集:第五卷编后记》,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

  沈从文:《我所生长的地方》

  沈从文:《一个传奇的本事》

  丁帆:《中国乡土小说史论》,江苏文艺出版社1992年版

  沈从文:《我的写作与水的关系》

  黄永玉:《平常的沈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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