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冰心逝世十七周年------女儿当自立自强(2)

2018-07-20冰心

  纪念冰心逝世17周年-----冰心:真爱永存

  童年的梦

  婴儿

  是伟大的诗人

  在不完全的言语中

  吐出最完全的诗句。——(《繁星·七四》)

  1900年10月5日,冰心生于福州城内的隆普营——祖父租来的房子里。她的书香之家是从祖父开始的。原来,她的曾祖父还是福建长乐县横岭乡的一个贫农,因逃天灾,来到福州城里学裁缝。有一年春节到人家结帐要钱时,因不识字,被赖了帐。等米下锅的曾祖母二话不说,忍悲含泪,出门自缢。被曾祖父解救下来以后,俩人抱头痛哭,在寒风里跪下对天立誓:将来如蒙上天赐一个儿子,拼死拼活也要让他读书识字,好替父亲记帐、要帐。曾祖母在连续生了四个女儿以后,到难产的第五胎,才生下了冰心的祖父谢子修先生。

  这段祖父亲口讲给冰心听的故事,给她的印象和感触深刻极了。她的四个祖姑母,仅仅因为是女孩子,从小被剥夺了读书识字的权利。所以当她上学读书以后,在一个清净的冬夜,祖父和她独对时,摸着她的头说:“你是我们谢家第一个正式上学读书的女孩子,你一定要好好地读呵。”

  冰心没有辜负祖父的希冀和期待,对她来说,“我永远感到读书是我生命中最大的快乐!”

  曾祖父的头两个儿子,子承父业,做了教书匠。第三个儿子,也就是冰心的父亲谢葆璋,经回乡来收海军学生的严复出一道诗题“月到中秋分外明”招考,进了天津的水师学堂。

  作为一名巡洋舰上的青年军官,父亲到过英国、日本等几个国家。冰心记得自己在很小的时候,父亲就曾十分愤慨地说:“那时堂堂一个中国,竟连一首国歌都没有!我们到英国去接收我们中国购买的军舰,在举行接收典礼仪式时,他们竟奏一首《妈妈好糊涂》的民歌调子,作为中国的国歌。”

  1895年,中日甲午海战,父亲以“来远”舰上的枪炮二副直接参加了海战。海战中,“来远”、“靖远”两舰被日本海军“吉野”等四艘快速巡洋舰死死咬住。“来远”舰是这场海战中幸存的大清北洋海军军舰中受创最重的,它带着满舰的弹痕驶回了旅顺港。第二年,“来远”舰在日本海军进犯威海时被击沉。父亲在军舰爆炸的一刹那,跃入大海,泅到刘公岛,回到福州。

  四年之后,清政府恢复北洋舰队。一向赏识谢葆璋的大清海军名宿萨镇冰急电,招他重返水师,出任“海圻”舰的副舰长。

  1903年冬,北洋舰队又在烟台海军练营的基础上,建立了专门培养舰艇指挥官的烟台海军学堂,已经担任练营管带的谢葆璋被委任为首任监督(校长)。不出几年,在他治下的这所新的海军学校就超过了一些老牌海军学校,而在清末四大海军学校中位列榜首,成为近代培养指挥官最多的海军学校。抗日战争期间,中国海军舰艇长中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该校毕业生。

  童年呵!

  是梦中的真,

  是真中的梦,

  是回忆时含泪的微笑。——《繁星·二》

  冰心自七个月大,就跟母亲一起随着父亲职位的升迁、更迭不断地搬家。烟台七年,胚胎了她精神的视野和思想的视听。在这里,母亲和会讲故事的小舅舅开始教她认字读书;父亲教穿着男装的她打枪、骑马、划船,夜里指点她看星星;她最喜欢在风雨之夜,倚栏凝望远处芝罘岛上灯塔一停一射的强光,带给她无限温暖快慰的感觉。

  她这一生都不会忘却在一个红霞满天的夏日黄昏,父亲带她到海边散步。她为了逗起父亲的话锋,用手指着芝罘岛上的灯塔说:“这小岛上的灯塔不是很好看吗?烟台海边就是美,不是吗?”父亲抱膝沙滩上,摇头慨叹道:“中国北方海岸好看的港湾多的是,何止一个烟台?……那些港口现在都不是我们中国人的,威海卫是英国人的,大连是日本人的,青岛是德国人的,只有,只有烟台是我们的,我们中国人自己的一个不冻港!……将来我们要夺回威海、大连、青岛,非有强大的海军不可。”

  “只有烟台是我们的。”是父亲教育冰心爱国最生动、深刻的一课。父亲在将大海一般深沉的父爱给予女儿的同时,也将大海一般博大的情怀注入进她的性灵。冰心也由对父亲的爱和尊重而生出“一生对于军人普遍的尊重,军人在我心中是高尚、勇敢、纪律的结晶。关系军队的一切,我也都感到兴趣。”岁至耄耋,她依然自豪地说:“我觉得在我的身躯里有军人之血。”

  父亲呵!

  我怎样的爱你,

  也怎样爱你的海。——《繁星·一一三》

  年轻的冰心最理想的人生追求是要做一名海上灯塔看守人,这一直是她“童年的梦”。在她的想象中,“看灯塔是一种最伟大、最高尚、而又最有诗意的生活”。一方面,“晴朗之日,海不扬波,我抱膝沙上,悠然看潮落星生。风雨之日,我倚窗观涛,听浪花怒撼崖石。我闭门读书,以海洋为师以星月为友,这一切都是不变与永久”;另一方面,“晚上举着火炬,登上天梯”,使“狂飙浓雾,海水山立”中的航海者,得以看到“一点高悬闪烁的光明”。这显然是一个与世隔绝又不失爱心的理想境界,它既有古代士人独善其身的影子,也有西方世纪末唯美主义的情调。

  冰心童年活动的舞台,单调的从不更换布景:清晨,她看见金盆似的朝阳从色彩或浓或淡、形状各不相同的云层里,忽然涌了上来,随着太空的轰鸣,金色泼满了海面,染透了云天;黄昏,她看见银盆似的月亮颤巍巍地捧出了水平,一层层一道道的波浪渐由浓黑、银灰而漾成跳荡闪烁的一片银白。这绝顶静寂,无边辽阔的舞台,赋予她一副聪慧的充满奇幻想象力的文学头脑,赋予她一颗海纳百川般丰盈博大的情感心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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