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眼中的毕淑敏——芦书坤口述(6)

2018-07-21毕淑敏

  畢淑敏有很多朋友,從她上幼兒園的朋友到在北師大讀心理學博士課程的朋友。她和他們都常常聯系。這其中還有她讀小學和讀中學的朋友,當兵時的戰友,學醫的同學,工廠的同事,當然,還有作家……我有時會納悶,這麼多朋友,會不會交往起來很辛苦?畢淑敏說,不辛苦,很快樂。

  2001年,她母親得了重病。畢淑敏是個十分孝順的女兒,老人患病后,我們就把她母親從石家庄接到北京。老人所吃的藥,她都要先吃一遍。我看著心疼,說你也沒有這種病,跟著吃藥干什麼?萬一出了問題,老少都賠進去了。畢淑敏說:“有一些藥毒性很大,又沒有經過充分的驗証,我不放心。我當過醫生,對藥物的敏感性高,我先吃,如果沒問題,媽媽再吃,保險系數就大了。”我勸阻不住,隻得看著她不停地吃藥。也許正是這種心願聚集起力量,老人的病經過三年調養,一天好過一天。我是個不相信奇跡的人,但也被她深深感動。

  對兒子,我覺得畢淑敏是一個開明的母親。

  有一天,我看到外面刮著大風,兒子穿很少的衣服就要出門。我急忙勸阻,但是他不聽,說看起來外面的陽光很好。我就對畢淑敏說,你快出馬勸勸吧!畢淑敏就停下寫作,對兒子說,今天的天氣預報是風力多少,氣溫多少,還是很冷的。北方的冬天有時候陽光明晃晃的,但有風就不暖和。如果凍病了,會發燒咳嗽……話說完了,兒子還是執意不穿厚衣服。畢淑敏就不再說什麼,眼睜睜地看著他穿著單薄的衣服跑了出去。

  兒子走后,我對畢淑敏說,你怎麼這麼不負責任?畢淑敏說,該說的我都說了。他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已經長大了,該穿什麼衣服是他主權范圍內的事情,他自己有決定的權力。我氣呼呼地說,那要是凍病了,怎麼辦?畢淑敏說,那他就要自己負責了,吃藥打針。也許他那時候就記住了冬天穿衣服,不僅要看有沒有太陽,也要看有沒有風。說完,她就泰然地去寫作了。我想,這也許就是一種理性的母愛吧。畢淑敏反訴我的字寫得可不算好。近來因為用電腦,很少拿筆,更有退步趨勢。有一次,我遇到了一位專門研究筆跡學的專家,我說,有沒有什麼法子可以讓人的字在短時間內,有比較顯著的提高啊?他說,有啊,先讓我看看那個人寫的字,找出他的毛病,再對症下藥。我回家之后,就讓我的孩子寫了一張紙,給專家寄去了。當把信封黏住的時候,我自己也寫了一張紙放進去,請專家指教。過了不久,專家回信了,說:孩子的字已經寫得很好了,你不必擔心,當他長大之后,會寫得更好。至於你的字,則沒有你孩子寫得好……

(来源:北京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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