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淑敏有很多朋友,从她上幼儿园的朋友到在北师大读心理学博士课程的朋友。她和他们都常常联系。这其中还有她读小学和读中学的朋友,当兵时的战友,学医的同学,工厂的同事,当然,还有作家……我有时会纳闷,这么多朋友,会不会交往起来很辛苦?毕淑敏说,不辛苦,很快乐。
2001年,她母亲得了重病。毕淑敏是个十分孝顺的女儿,老人患病后,我们就把她母亲从石家庄接到北京。老人所吃的药,她都要先吃一遍。我看着心疼,说你也没有这种病,跟着吃药干什么?万一出了问题,老少都赔进去了。毕淑敏说:“有一些药毒性很大,又没有经过充分的验证,我不放心。我当过医生,对药物的敏感性高,我先吃,如果没问题,妈妈再吃,保险系数就大了。”我劝阻不住,只得看着她不停地吃药。也许正是这种心愿聚集起力量,老人的病经过三年调养,一天好过一天。我是个不相信奇迹的人,但也被她深深感动。对儿子,我觉得毕淑敏是一个开明的母亲。
有一天,我看到外面刮着大风,儿子穿很少的衣服就要出门。我急忙劝阻,但是他不听,说看起来外面的阳光很好。我就对毕淑敏说,你快出马劝劝吧!毕淑敏就停下写作,对儿子说,今天的天气预报是风力多少,气温多少,还是很冷的。北方的冬天有时候阳光明晃晃的,但有风就不暖和。如果冻病了,会发烧咳嗽……话说完了,儿子还是执意不穿厚衣服。毕淑敏就不再说什么,眼睁睁地看着他穿着单薄的衣服跑了出去。
儿子走后,我对毕淑敏说,你怎么这么不负责任?毕淑敏说,该说的我都说了。他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已经长大了,该穿什么衣服是他主权范围内的事情,他自己有决定的权力。我气呼呼地说,那要是冻病了,怎么办?毕淑敏说,那他就要自己负责了,吃药打针。也许他那时候就记住了冬天穿衣服,不仅要看有没有太阳,也要看有没有风。说完,她就泰然地去写作了。我想,这也许就是一种理性的母爱吧。毕淑敏反诉 我的字写得可不算好。近来因为用电脑,很少拿笔,更有退步趋势。有一次,我遇到了一位专门研究笔迹学的专家,我说,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让人的字在短时间内,有比较显著的提高啊?他说,有啊,先让我看看那个人写的字,找出他的毛病,再对症下药。我回家之后,就让我的孩子写了一张纸,给专家寄去了。当把信封黏住的时候,我自己也写了一张纸放进去,请专家指教。过了不久,专家回信了,说:孩子的字已经写得很好了,你不必担心,当他长大之后,会写得更好。至于你的字,则没有你孩子写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