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中国朦胧诗派的重要代表诗人,被称为当代的“唯灵浪漫主义”诗人。下面一起来欣赏下!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1993年8月29日,在新加坡举行的首届国际大专辩论会决赛场上,复旦大学的蒋昌健用《一代人》这首诗作为自己的总结陈词,被评论为“犹如云层激发出雷电,把整场辩论升华到极高的价值观境界,可谓气势磅礴”。在那场比赛中,复旦大学战胜台湾大学,从李显龙手中接过奖杯,蒋昌健也获得了最佳辩手的称号。
人们不会想到,1个月后,这首诗的作者顾城,在新西兰的一个小岛上杀妻自缢,以令人震惊的方式离开了这个世界。伴随着诗人离去的,还有贯穿上世纪整个80年代的朦胧诗潮。
20年过去了,对于顾城的死,无论是憎恨谩骂还是悲悯同情都随时间沉淀了下来,这个总是戴着奇怪帽子的诗人在人们的回忆中越来越面目模糊。顾城自己在 1981年的诗作《遗念》似乎早就预言了这一切:我将死去/将变成浮动的谜/未来学者的目光/将充满猜疑/留下 飞旋的指纹/留下错动的足迹/把语言打碎/把乐曲扭曲/这不是孩子的梦呓/不是老年的游戏/是为了让一段历史/永远停息
时惊时喜时忧患
顾城去世的时候只有37岁。1956年9月24日,因母亲的健康原因,顾城提前7周剖腹产于北京白塔寺边上的人民医院,在暖箱里度过了人生最初的47 天。他的父亲顾工是名诗人,在父亲的眼中童年的顾城“时惊时喜时忧患”。顾城常常凝视在雨云下忙于搬家的蚂蚁;在护城河里游动的蝌蚪和鱼苗;在屋檐下筑窝的燕子和觅食的麻雀……但他不太凝视人。
年幼的顾城缺少玩伴。男孩们打青蛙、扔野猫的野蛮游戏会令他脸煞白、浑身冷汗,这样的反应引来了男孩子们的嘲笑。他羞于表达好意,就只能示以蛮横。
顾城3岁多些时曾经从窗户摔出去,头撞在砖尖上,缝了好几针,后来他说他的数字概念给撞坏了。但他的文学天赋早早地便显露出来。6岁的时候,顾城创作了人生的第一首诗:“星星在闪耀,月亮在微笑。我的姐姐呵!等得爸爸回来了。”由顾城口授,大他两岁的姐姐顾乡记录在一张明信片上。
体弱多病的顾城,断断续续地只上过3年学,但这并没有影响他的阅读。到1966年,顾工被抄家时,顾城已经将家里满满两柜书差不多读遍了。他几乎过目不忘,因而像是无所不晓,在父亲的同事友人中得一雅号:有问必答博士。
工军宣队来收书时,顾城正在看法布尔的《昆虫记》,工军宣队想看看他在看什么,10岁的顾城一掌拍在书上眼里忽然冒出火来,3个队员面面相觑,居然就说 “算了,走走走”。这本幸存下来的文学性极强的科普读物,对顾城影响甚巨。在后来的很多次演讲中,他都会提到《昆虫记》中的一句话:“它来到世界中,没有谁欢迎它,石头是摇篮……”顾城认为法布尔描绘的昆虫世界里显示了人的命运。“这使我理解到每个细小的生命都有它们的生活,从而也使我想到了自己。”
1968年,12岁的顾城第一次用笔写下诗歌《星月的来由》:树枝想去撕裂天空/却只戳了几个微小的窟窿/它透出来天外的光亮/人们把它们叫做月亮和星星。在人人都高喊万岁打倒、唱语录歌、写大批判稿和思想汇报的年代,这样的诗让姐姐顾乡既惊叹又替他发愁,担心他以后该怎么办。
一年后,顾城全家随同父亲下放到山东昌北的火道村,顾工被分配去养猪,顾城帮忙拾柴、喂猪还给每头猪取名字。父子俩经常在烧猪食的灶口旁对诗,顾城说:“火焰是我们唯一的读者。”十三四岁的顾城那时还没有想成为诗人,《生命幻想曲》、《我赞美世界》这些后来广为流传的诗歌被他抄在一个小本子上,命名为《无名的小花》。
1974年,顾城离开渤海边的荒滩回到北京,开始在《北京文艺》、《少年文艺》、《北京日报》等报刊零星发表作品。他主动要求去最苦最累的街道集体单位工作,被分配做木工。淘阴沟,拉大锯,刨树根,油漆家具,在高温的熔炉边拌糖浆……分配给他什么工作就干什么,并且充满热情。1975 年在西城区厂桥服务系统的运动会上,顾城获得了100米和铅球的冠军,1977年还被评为先进团员。顾工回忆当时的顾城“他为自己能成为一枚螺丝钉而自豪、而得意。”这期间他先后借调到护国寺电影院画电影广告,到体育报社任编辑,在《人民电影》(即《大众电影》)任美术编辑,但都因所有制限制在借调期满后回到原单位。直到1980年,街道集体单位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