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姥姥生活艺术(3)

2018-07-13红楼梦

  (二)语言艺术

  她形容贾母的屋子道:“人人都说,‘大家子住大房’,昨儿见了老太太正房,配上大箱、大柜、大桌子、大床,果然威武。那柜子比我们一间房子还大,还高。”(40回)活话出贾母屋子的气派。她又打趣那双沉甸甸的象牙镶金筷子道:“这叉巴子,比我们那里的铁掀还沉,那里拿的动他?”用庄稼人日常生活的农具来比配,收到奇特的喜剧效果。兴之所至,连一个鸡蛋在她嘴里说出来也变得妙趣横生:“这里的鸡儿也俊,下的这蛋也小巧,怪俊的”,“一两银子,没听到响声就没了”。她赞叹大观园的美景和惜春的才气,也是趣味盎然。

  读这两回,只觉刘姥姥妙语连珠,惹众人连连发笑。从她身上我们看到艺术并不神秘,而是就在生活中,真正生动有趣的艺术应该与生活共生。

  刘姥姥的喜剧表演并无落单,而是处处有凤姐配合。一部《红楼梦》,大家都知道凤姐的语言艺术是最上乘的,尤其是大量谚语俗语俚语歇后语的运用,堪称红楼一绝。如今刘姥姥恰好和她结成一对儿拍档,一唱一和,同为杰出的生活艺术家。[3]

  (三)诗歌艺术

  正邪两赋有情人,正因有情,所以有才。有情人不一定要写诗,他的生命自成一首诗,他这有情的一生本就是一首惊天地泣鬼神的绝妙好诗。用生命写诗的有情人都是真正的诗人。刘姥姥便是这样一位融入生活的诗人。而且作者笔下还真就让她做了诗,她的诗才便通过金鸳鸯三宣牙牌令显露出来:

  左边“大四”是个人——是个庄家人

  中间“三四”绿配红——大火烧了毛毛虫

  右边“幺四”真好看——一个萝卜一头蒜

  凑成便是‘一枝花’——花儿落了结个大倭瓜

  “大火烧了毛毛虫”,与贾母的“这鬼抱住钟馗腿”有异曲同工之妙,皆喜剧乐事。“一个箩卜一头蒜”,萝卜言其大,蒜言其多。蒜的瓣粒多,容易成活,象征多子多福。“倭瓜”,《光绪顺天府志》:“番瓜,可煮可炒,能充饥,其子可炒作果,土人名倭瓜子。”参照“绿叶成荫子满枝”,喻女子结婚生子,暗示巧姐与板儿的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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