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金瓶梅》到《红楼梦》的演变(4)

2018-07-21红楼梦

  柔情曾想过无数遍,曹雪芹笔下的人物为何如此这般的令人动容。自然这问题正如一千个人眼里的一千个哈姆雷特般没有标准答案,但柔情自己给自己可信服的理由是,自以为曹雪芹在写作《红楼梦》时是真诚的。他没有隐瞒世事中的鬼蜮,乃至自己心底的一些不可说、不愿说、不能说的东西。看贾宝玉那些“乖张邪僻”的行止,既有源于肉的“欲”又有本于性的“灵”,有他贵族公子哥儿的轻浮草率、少爷脾气,也有他对女儿“水做的骨肉”那由衷的礼赞与敬爱。曹雪芹在十分虔诚的叙述着,将所有矛盾与痛苦都一一展现出来。那不是戏弄文章、调侃风月,不是的,曹雪芹在开篇就义正辞严地讲出来了他对这类文章的鄙薄:“更有一种风月笔墨,其*屏蔽的关键字*污臭、屠毒笔墨、坏人子弟,又不可胜数。至若佳人才子等书,则千部共出一套,且其中终不能不涉于淫滥,以致满纸潘安、子建、西子、文君,不过作者要写出自己的那两首情诗艳赋来”。

  不知大家是否也像柔情一样曾将这一段话轻轻看过便罢。至如今读《红楼梦》近十载,复再看时,方知道曹雪芹撰《红楼梦》时一片泣血涕泪的心意,全含在这短短的百十字中。是的,他写的不是风月文章、不是才子佳人,他不是要告诉你这世界有多黑暗、人性可以变得多坏,更不是要哄骗你这世间处处祥和、代代大同,天下无不平不公无怨怼无愤懑。曹雪芹要说的是这样一种真实的世事之间,我们身边或者心上,也仍存在着那许多美好的单纯的人物,她们并不是藐姑射仙人般高高在上的餐风饮露,而是真真切切的蹙首颦眉、语笑嫣然。而贾宝玉,这秉天地正邪二赋生成的,这“置之于万万人中,其聪俊灵秀之气则在万万人之上,其乖僻邪谬不近人情之态又在万万人之下”的情痴情种,正是这一切好的坏的、现实的理想的、喜剧的悲剧的总见证与总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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