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具有哲理意味,极富情致和个性。
贾平凹大部分的散文都闪烁着哲理的火花。这种哲理多出自作家生活的体验和感悟,而非前人言论的重复。这些作品在简短的篇幅中,既没有玄奥的言词,也没有空洞的说教,只是以一个经历者的身份讲述一个个富有哲理的故事。表作有《丑石》、《一棵小桃树》、《文竹》等。例如《丑石》,贾平凹在写“丑石”时,可看出他对于丑石是有感情的,他在用他的感情来述说哲理。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故事,看起来像一篇叙事散文,但实则是一篇哲理散文。我们生活中缺乏的不是美,而是发现美的眼睛。这样的哲理寓意不是从长篇的大道理中说教出来的,而是简单地从一个小小的生活故事中传达给人们的,这样的“哲理散文”看起不恶心、不作呕,很舒服。平平谈谈才是真。看多了那种“大鱼大肉”的散文,来点“清淡小菜”很让人胃口大增。
三、语言平实、朴素、大气,善用白描手法。
贾平凹是个注重语言的作家,他的语言追求的最高境界是“无言”。贾平凹早期创作即十分重视语言的运用,他认为好的语言的标准一是充分地表现情绪,二是和谐地搭配虚词,三是多用新鲜准确的动词。如《闲人》中,“闲人是一个不拘生活小节、性格开朗豪爽、爱打抱不平的人,他够哥们儿义气,傲慢、还有点玩世不恭”。对闲人日常生活,结识朋友的描写,就仿佛有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立在面前一样。就“‘喂,哥们儿!’他一跳一跃地迈雀步过来了,还趿着鞋,光身子穿一件褂子,也不扣,或者是正儿八经的西服领带——总之,他们在着装上走极端,但却要表现一种风度”。就这样一位人物被贾平凹描绘得让人又喜又恨。他没有用什么过分的辞藻来堆砌,他就用一种平实的笔调来叙述,不刻意美化,也不蓄意丑化。《静虚村记》中对农村生活的抒写也是极其平实的,没有矫揉造作的笔触,那样恬静的生活已经是最好的说明,无须加上不真实的花边。贾平凹靠白描传神,构筑起一个朴素恢弘、沉稳深邃的艺术世界。
如他在《延安街市记》对街市上买卖场面的描写“买卖起来,价钱是不必多议,秤都翘得高高的,末了再添上一点……临走,不是买者感激,偏是卖主道声‘谢谢’”,寥寥几笔,便把虽已走进市场仍不脱农民本色的陕北“生意人”的那份厚道和淳朴勾画了出来。写得尤其精彩的,是街市一角蹲着的两个一边吃着自家带的馍馍一边谈论着儿女婚事的老人。请看面部细节的描写:“没牙的嘴嚅嚅着,脸上的皱纹,一齐向鼻尖集中,嘴边的胡子就一根根乍[1]起来”,说到开心处,“常常就仰头笑喷了唾沫溅出去,又落在脸上”,人物的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那神情、那心态不都活脱脱地出现在我们面前吗?
走进贾平凹的散文天地,我们好像踏进了一片原始森林,风景绚烂,色彩缤纷,有一种野性的神秘和古朴的韵味,其中的山水花草,无不涂抹着一种古老而神奇的色彩。读他的散文,常常会被一种不可捉摸的谜性情绪所困扰,无法明确而清醒地把握其主题和内容。他作品中所描写的对象——人、事、景都呈现出强烈的主观感觉色彩,有一种别样的风韵深藏在字里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