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平凹:一个广义上的诗人(3)

2018-07-17贾平凹

  在他见识了“谁也不知道他写过什么却谁都知道他是著名诗人”的尴尬之后,那位著名的诗人并没有一丝愧意,他说:这是我的悲哀,也是中国诗人的悲哀,在中国像我这样的诗人很多,真正的诗是不被当时的社会所接纳的。

  早在1985年,他还以诗人的方式表达着“世界需要我睁大眼睛,重新去认识,重新去在认识中认识到我”;1986年,《空白》诗集后记中他也如此表白:我更多的是写小说和散文,最倾心的却是诗……并不故作多情,我读诗的时候,确实身心极易处于激动。也正是自此,诗在他心中永远地被“供奉”了起来,但这种供奉不是束之高阁式的。

  后来,这种极易激动,你仍可以在他读到“青天一鹤见精神”时便热泪长流中见到,也可以在《带灯》后记中,只因一位诗人的“白云开口说话,你的天空就下雨了”而伏在书桌上痛哭的表述中可窥。

  他说,诗如火一样耀眼而令我难以接近……今生即就是做不了诗人,心中却不能不充盈诗意,活着需要空气,就更需要诗啊!……苦中寻乐的,只有这诗。诗可以使我得到休息和安逸,得到激动和发狂,使心中涌动着写不尽的东西,永远保持不竭的精力,永远感到工作的美丽。

  《高老庄》后记中,他的诗是这样的:

  大风刮来,

  所有的草木都要摇曳,

  而钟声依然是悠远

  而舒缓地穿越空间,

  老僧老矣,

  他并没有去悬梁自尽,

  也不激愤汹汹,

  他说着

  人人都听得懂的家常话。

  《老生》后记中,他说:

  人过的日子,

  必是一日遇佛

  一日遇魔,

  风刮很累,

  花开花也疼。  这都是一个广义上的“诗人贾平凹”在借其境而抒其意。最后,诗和诗的意象,就成了他的呼吸和他的空气。正如我们常常并未感觉到我们在呼吸,“而生命无时无刻都需要的呼吸,就是这样大用着而又以无用的形态表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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