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 燕 我听到水在流动，波浪像残酷的刑具正从我的身体上一寸一寸地割过，我听到夜晚的旷野，灯盏熄灭的雷声，我被迫地攥紧沙漠，挤出的是更深的干渴……我无路可走……我想回到戏中去……我想回去，不！我要回去。我要重新演过……我要回去重新演过！
张 妻 别想了，来吧！算账。
冯 燕 我只想回到一部分的戏中去！
张 妻 来！算账。
冯 燕 我只想回到最前边的那一部分戏剧中去……
张 妻 来！算账！
冯 燕 那是刀和巾帻都没有出现的部分。
张 妻 来！算账！
冯 燕 那是桃花的部分！我爱桃花……
张 妻 来！算账！
冯 燕 我爱桃花……我只爱桃花，甚至不爱桃花下的自己。
张 妻 来吧，快来算账。
冯 燕 请让我回去。让我回去。
张 妻 过来算账！
冯 燕 虽然短暂，但是辉煌。
张 妻 来，快来算账。
冯 燕 我不后悔，即使是梦。
张 妻 来快来算帐。
冯 燕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重演，我宣布这个戏要重演。重新演，（动作）我要重演！
[音乐大起。接全戏第一场，两人现代装，接演开场戏。词可换。
冯 燕 （先舞后吟唱）……林花卸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张 妻 哥哥，这会儿奴家也作一首给你听听。（说着也下床）
冯 燕 洗耳恭听。
张 妻 哥哥，你听着啊。（数板，出帐，舞）桐叶惊飞秋来到，芭蕉着雨，隔着那窗儿敲。听天边一声一声的雁儿叫，明月高，杵砧声中盼郎到，盼郎到，郎不到，害得俺对银灯独自斜把那鸳枕靠。薄命的人啊，可是命儿薄……自己的名字……自己叫，（伤心）自己的名字，自己叫。 [两人边歌边舞。
冯 燕 自己的名字就自己叫。自己的名字自己叫。
——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