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舍之死的原因(2)

2018-07-17老舍

  老舍之死的非政治因素

  老舍的自杀不能完全归因于文革中受到红卫兵的批斗和殴打。1966年8月23日,北京女8中的红卫兵冲击市文联,共批斗了30多个作家、艺术家。那些人都相安无事,为什么只有老舍自杀?揭开历史的迷雾,原来那些作家、艺术家早在50年代的三反、五反和反右派运动中早已尝过被批斗、被下放和被打入另册的滋味。他们在长达十几年的逆境中早已习惯了含羞蒙垢、忍辱负重的生活。而老舍先生在新中国是一位积极配合党的各项政治运动,热情讴歌伟大时代的激进歌手,是受到党中央和周恩来总理器重的、身居要职的人民艺术家。皎皎者易污,峣峣者易折,对于长期处于顺境的人来说,一次挫折就可能是灭顶之灾。这样我们就不难理解老舍在文革中脆弱的抗打击能力了。

  墙倒众人推,是老舍自杀的重要因素。自古文人相轻,北京市文联里聚集的一群重量级文学家和艺术家,自身并不团结。文革开始后,有人写了一幅对联“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贴在文联大门口。这幅对联足以说明文联的人际关系有多糟。批斗时,文联内部的草明就跳出来揭发老舍在美国把《骆驼祥子》的版权卖给美国人不肯要人民币而要美金(荒唐,那时还没解放,老舍怎么跟美国人要人民币呢?)。文革受冲击后,他的专职司机马上变脸,再也不肯为他开车,有的下属对他不理不睬。这刺激太强烈了,老舍如何受得了啊!他不光是北京市文联主席,他同时还是中国民间文艺研究会副理事长,华北行政委员会委员,全国文联主席团成员,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北京市第一、二届人大代表,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二、三届主席团成员,全国政协三届会议常务委员。一夜之间成了牛鬼蛇神,这种命运,老舍身为著名作家都是无法想象的,更难以接受。官场人物在舞台上唱主角时,被聚光灯追着,他们哪里顾得到那些群众演员的感受呢?他架子大,他傲慢,他养尊处优,那不是他的错,那是角色要求呀!但是,不客气,等到社会秩序混乱了,推倒重来了,某些主角们承受的痛苦因为杠杆效应而被放大无数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别说老舍,刘少奇也不行。

  后院起火是压垮老舍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有传闻说,文革时,老舍的妻子胡絜青也跳出来写大字报揭发丈夫在男女关系上的腐化堕落行为。文革后,胡絜青不承认,老舍的儿女们也不承认。他们需要吃名人饭、发名人财,享受名人的余荫,搁谁都会这么做。近年来,由于网络的影响,老舍的红颜知己赵清阁被世人越来越多地知晓。我们从常理推测,出于女人的妒忌心理,胡絜青对老舍与赵清阁的5年同居生活是怀恨在心的。一般男人在台上被光环罩着的时候,大老婆对丈夫的越轨行为都能忍受,想秋后算账也只有等男人倒运,男人一辈子如日中天,她就忍一辈子,实在忍不住就设法给他挖陷阱。所谓家庭也是江湖,这便是其中一项。有知情人回忆,老舍被批斗、殴打那天并不是直接去太平湖的,他先回的家,家里对他很冷漠,然后他去了太平湖,到湖边也没有直接跳下去,他在湖边坐了很久。云端折翼、众叛亲离、心灰意冷,几个因素的叠加使老舍决心离开这个世界。

  作家自杀是一个世界性话题。我上网搜了一下,自杀的名作家可以排一个长长的名单。老舍自杀是因为文革中受冲击,有的文人自杀,你甚至搞不清原因。我主观地想,也许是创作的职业杀了他们。长年累月的写作,掏空了某些作家的情感,透支了他们的健康,名扬天下时可能已经是隐形的病人。这样,稍遇风吹草动,某个世人仰慕的文人就可能会因为我们不知道的莫名其妙的原因而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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