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梁实秋《沉默》有感
梁实秋写了篇文章《沉默》论朋友,论“对客默坐”。有沉默寡言朋友登门拜访,梁公故意不言,二人对坐,意态萧然,一言不发。这等事情是风骨?是惺惺作态?我只觉此事饶有趣味。
细想故事里的主人花了37年译《莎士比亚全集》,客人已归道山,能做出此事,并不稀奇。此事于我乃天方夜谭,今日我所识之友,倘若有这般行径,我必是毛骨悚然。虽不能为此仙风道骨之事,但诸公也莫得不偿失,沦为酒肉之徒,或是溺死宦海。
记得一次酒席之上,有两位前辈是同窗好友,甲是大官老爷,乙大概自谋生路。甲不苟言笑,乙风趣幽默。乙谈到自己和一个男的好友常常喝茶聊天就一个下午,甲徐徐言道此二人必有“基情”,乙哭笑不得。或许甲老爷更能耐得住寂寞和人默坐一个下午,他是戴着伪装的面具,而梁公所言是内心的平静安宁。我只得感叹,宦海沉浮,略有所失罢了。
现世浮躁,熙熙攘攘,我打心眼里是向往逃避到无人之处的,可滚滚红尘里,又有多少我深深爱着人呐,活在夹缝里,就更喜爱梁公所说的“沉默”了。我有时会苛刻地需求一个安静的环境,即使家中无人,家电的轰鸣、邻居的脚步、院中树里的蝉鸣也喜欢交织在一起打破寂静,我就难以沉静,索性叹一声气,消逝其中。
和朋友们还是绝无可能默坐半日的,倒是和自己却能如此,大不了对着镜子。往事里,让我感到环境最安静,内心最安宁的时候有两次。一次在教堂里,一次在冬天的海边,不是死寂无声,相伴的还有悠扬的钟声,还有轻叹的海浪。那个片段心里未曾有思索过任何大大小小的问题,但这段空白大概人类对于时间最奢侈的一种享受。
面对朋友默坐无言,真是太无情了,若是一人享受孤独,我会觉得快乐,心生喜悦。在我们还不到坐而论道的年龄,还没到品味孤独的年龄时,何不夜夜欢歌狂饮,任孤独肆意地去流浪。
我开始遐想面对深渊,投下一颗石子,然后等待回声,时光飞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