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仙李白的夜郎之旅(2)

2018-07-20李白

  北宋人曾巩写的《李白集三十卷序》,认为李白遭流放后,“上峡江,至巫山。以教得释”,并未到达夜郎。这个观点被后世很多人沿用,连郭沫若在他的《李白与杜甫》一书中,也判定李白“巫峡遇赦,东下江陵,在江夏,潇湘等地还流连了一年多”。

  李白本人确有《流夜郎半道承恩放还》一诗,这个“半道”成了后人心目中的“半路”,再经一些人的推测,演变成了“巫山”, “白帝城”之类的具体地点。按这样一路分析下去,李白自然就没有到过夜郎了。

  到了清代,程恩泽,黎庶昌、张澍等对此提出了质疑。黎庶昌指出:“半道犹言中间也,盖白本是长流不赦之人,今中间得释。”可惜黎氏这个非常有助于拓宽视野的见解,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直到20世纪80年代,才陆续有人打破沉寂,发文表示赞同这一说法。

  单靠历史文献分析,是很难将李白长流夜郎这件事考证清楚的,因为就连《新唐书》也会出现“有诏长流夜郎,会赦还浔阳,坐事下狱”这种将前后事情颠倒混淆的情况。

  事实上李白不仅到了夜郎,而且在夜郎老老实实地遵从唐王朝的律令,服刑认罚,当了一段时间的罪囚。而他服刑的处所,正是唐贞观十六年(公元642年)设置的夜郎县乾元元年复置的夜郎州,即今贵州桐梓县。

  唐代的夜郎虽然偏僻苦寒,但这位诗仙却将诗情,酒向脚下这片囚困自己的土地。他在流放夜郎时期的诗歌多达30余首,不少诗散发出浓浓的夜郎情结。如《忆秋浦桃花旧游时窜夜郎》:“桃花春水生,白石今出没。摇荡女萝枝,半挂青天月。不知旧行径,初拳几技蕨。三载夜郎还,于兹练金骨。”《南流夜郎寄内》:“夜郎天外怨离居,明月楼中音信疏:北雁春归看欲尽,南来不得豫章书。”此类作品,在桐梓等地已至耳熟能详的程度。  今遵义市桐梓县境内,横跨松坎河有太白桥,位于石板溪古桥不远处有太白泉,新站镇及附近更有太白听莺处,太白故宅,太白望月台、太白寺等众多与李白有关的名胜古迹。这些与李白流放夜郎有关的文化遗存,虽然有一部分属于后世为纪念这位诗人所修建,但李白如果根本未曾到过夜郎,没有在这一带停留过,历代的官员和文人墨客,大概也不大可能作此无聊之举。

  唐统治者的本意是要用“流放”给满身傲骨的李白一个深刻教训,殊不知人杰地灵、盛产佳酿的黔北,恰恰是最具文化底蕴,最能容纳这位诗仙,给予他灵感的乐土。能有机会到山清水秀的美酒之乡品酒吟诗,潇潇洒洒地度过三载春秋,对李白来说岂非因祸得福,反而成了一场幸运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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