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鬼”李贺的诗有什么特点(2)

2018-07-17李贺

  简述李贺诗歌的悲剧特征

  1、感伤的内容

  翻开李贺诗集,那奇特的话语、怪异的想象和幽奇冷艳的诗境便会迎面扑来,宛如进入了一个别样的世界。李贺流传下来的诗歌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带有悲剧特色的。而其中的悲剧对象,无所不包。从主观的人,到客观的事物,凡是世间所有,在李贺的笔下都有其悲的一面。李贺超越了传统的写悲的对象,从人扩大到了万事万物。李贺以前的诗人中也有写悲的对象是物的,但是在诗中能大量运用的李贺可算是第一人。

  他不会进行空洞的心理描写,只是以景抒情,用外物来写内心的悲苦,从而达到一种“此处无声胜有声”的境界。如《南园》其六:“寻章摘句老雕虫,晓月当帘挂玉弓。不见年年辽海上,文章何处哭秋风。”其中的“哭”字,就是明显的感伤之字,但诗中哭的主角不是作者,而是“文章”这种无生命的东西。好文章没有人懂得欣赏,文章在哭,而实际上却是作者对自己怀才不遇,报国无门的悲伤。《梦天》中“老兔寒蟾泣天色,玉楼半开壁斜白”,《蜀国弦》中“惊石坠猿哀,行云愁半岭”等等都是这样的写法。李贺的诗,写马有“悲啼”、“泣”;写鸟有“嘤”、“啼”;写花有“泣露”、“啼脉”。这些修饰成分和被修饰者结合在一起,突出了凄怨情态,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力。整个李贺诗集的诗歌,创造了众多的哭泣愁怨情态的意象,可见在他的整个人生当中,内心始终在悲凄苦闷中煎熬和挣扎。这些感伤的内容,构成了李贺诗歌悲剧特征的一个方面。

  2、感伤的字眼

  擅于使用感伤的字眼,可以说是李贺诗歌独特的标志。王思任在《昌谷诗解序》中指出“人命至促,好景尽虚。故以其哀激之思,变为晦涩之调。喜用鬼字、泣字、死字、血字,如此之类,幽冷启刻,法当夭乏。”李嘉言也在《李贺与晚唐》中说道:“很明显的一点就是爱用惊人的字眼与句法,如腥、泻、惨、死、古、冷、狐、仙、龙、蛇、鬼等,这分明是在极度感伤中需要一些刺激来麻醉一时。”李贺有一句诗:“惊石坠猿哀,竹云愁半岭。”在陡峭的山崖上,听到了猿猴不慎失足掉下山崖的惨叫声。浓密的竹林上方的云,覆盖了大半个山岭,让人觉得整个山都是悲的、愁的。相似的场景,“诗仙”李白却写道:“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千岩万转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熊咆龙吟殷岩泉,栗深林兮惊层巅。”李贺在诗中大量使用这些感伤的字眼,奠定了他在唐诗史上的地位,也让他赢得了“诗鬼”的称号。这些冷艳、幽森的字眼,可以说是李贺主观的结果。

  李贺喜欢苦吟,对用字要求极为严格,在其苦吟的大多数诗歌中,苦吟变成了吟苦,其诗主要用来诉说自己的悲。这些感伤的字眼可谓“一字一血,一字千精”,这其中不仅包括悲凄、伤感之意,也包括了孤独、阴郁、寂寥等暗色调的情感。这种风格在中国文学史上是不多见的。前面已举了几例,这里我们再通过其诗歌来看一下他在这方面的成就。《苏小小墓》中“幽兰露,如啼眼。无物结同心,烟花不堪剪。”一个“幽”一个“啼”顿时将整个诗的基调拉到了悲伤的边缘,整首诗被罩上了忧伤的阴影。而“无物结同心,烟花不堪剪。”则进一步描摹出人物内心的悲凄和无奈。再如《伤心吟》 “咽咽学楚吟,病骨伤幽素。秋女白发生,木叶啼风雨。竹灯兰膏歇,落照飞蛾舞。古壁生凝尘,羁魂梦中语。”这些都是李贺把“悲”的境界进一步扩大化,从而达到一种完美的整合,或者说是诗境的进一步深入。由字面的悲深入到内里的悲,展示着悲凄意象的一种饱“悲”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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