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只孔雀在不算宽敞的鸟园中,一起张开了动人的尾羽,闪着光芒的尾扇在园中抖动,更使人感觉到春日的喧哗与春情的萌动,但旁边的几只母孔雀不为所动,静静地、埋着头吃着槽中的饲料。
白孔雀与蓝孔雀的开屏,有着惊人的美,使我敛容肃立,心里突然浮起一个念头:“是园中的孔雀为美?或是画里的花鸟为美?自然中美的实质或艺术中美的实质是一致的吗?自然美与艺术美是不是同一个品质?”
去眉眼盈盈的地方
这使我一边欣赏孔雀,一边深思。
一个无法在自然中探触到美的人,是否能具备艺术欣赏的眼光呢?
一个对生活之美无感的人,能不能在创作中找到美呢?
一个人可不可能欣赏孔雀开屏又吃孔雀肉呢?
一个人能不能一边写诗作画,一边焚琴煮鹤呢?
这些问题的答案应该都是否定的,因为生活之美、创作之美、自然之美、艺术之美都不是独存的,而是同一品质的。
先是看见了孔雀的、花鸟的美:
好鸟枝头亦朋友,落花水面皆文章。
再看见了草坡上的野草与昆虫皆美:
除之不尽,爱之可也。
接着看见了怪石与荆棘,各有各的情境:
花若解语还多事,石不能言最可人。
抬头远望群山,低眉俯看流水,一静一动,一刚一柔,一猛一媚,一仁一智,正是人生之美的飞梭,织成一片锦绣。
水是眼波横,
山是眉峰聚,
拟问行人去那边,
眉眼盈盈处。
我要去眉眼盈盈的地方,去看那美丽的山水,山水正以眉眼和我对语呢!
这世界上并没有必美之地,文学艺术家因此要锻炼看到什么都能映现出美丽的心影,打开心眼去看见美的境界,并不断去追寻更高远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