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手法
作者运用十分切贴而又富于联想启示的比喻,增强了诗的形象性和鲜明性,从而深化了诗的意境。譬如,诗中用“极壮健的处子的皮肤”来比喻江南的雪,极写其滋润、洁自、健康美,令人不禁想象到它无比的青春活力。用“紫芽姜一般”来比孩子们玩雪时被冻得通红的小手儿,既表现出那一双小手的细嫩状态,又使人们联想到他们追求美好生活的莫大兴趣。用“如包藏火焰的大雾”,来比喻那生光、闪烁、弥漫太空的“雨的精魂”,除渲染朔雪那种“蓬勃地奋飞”、升腾的磅礴气势外,还使人联想到它对于黑暗现实反抗与搏击的巨大战斗力。诗篇运用对比的手法极精细地刻描江南的雪和朔方的雪,不仅使两种雪的特征都给人们以深刻鲜明的印象,而且于否定江南的雪的致命弱点的基础,赞美朔雪的长处,更具有令人折服的思辩力量。比喻、对照手法的妙用,很好地深化了诗的意境。再次,善于驾驭抒情文字,也是这首散文诗的艺术特色。诗人不是以哲理性的议论性文字来直抒胸臆,而是借助诗的形象间接地抒发情怀。这样,读者就只能在诗的形象所激动起思想情绪时,才能与诗人发生共鸣。
诗人善于把语言的色彩变化和音乐旋律,与自己所要表现的思想内容十分和谐地统一起来;而二者的相适应,则最易于激动读者的思想情绪。江南的雪景中隐约着青春的讯息,因此,对她的描写,是突出诗的形象的奇丽绚烂;在那美艳之至的场景中,蜜蜂的叫声,儿童的嘻笑,仿佛是奏着极其和谐动听的春乐曲。朔雪象征真的猛士们的战斗精神,对她的描写,则突出诗的形象的恢宏峭拔;而在“蓬勃地奋飞”的场景中,“雨的精魂”们显示出“灿烂地生光”,“旋转而且升腾,弥漫太空”的战斗雄姿。孩子们嘻弄雪罗汉,是诗人对同志和人民弱点的热情的批评,因而在描写孩子们塑雪罗汉,访雪罗汉,嘻戏和抛弃雪罗汉,写雪罗汉的不幸结局的文字,则又是颇具挚切同情的幽默情调。诗的语言的色彩感和音乐性,加强了诗的形象的鲜明性和情感荡漾的音乐美,从而也深化了诗的意境。
最后,要提及的是诗人采取象征手法,迎过一系列富有象征性、暗示性的诗的艺术形象的创造,隐晦曲折地传达出自己的志趣意绪,表现诗的主题,而使这首诗篇的意境新奇而又幽远,余味无穷。
另一方面,从节奏上来看,节奏是诗歌的灵魂。郭沫若在《论节奏》中说:“节奏之于诗是她的外形,也是她的生命。我们可以说没有诗是没有节奏的,没有节奏的便不是诗。”《雪》的情感节奏是建立在段落内部、段与段的联接中的。它的推移不是平铺直叙,而是一波三折的。诗歌以“冷峭”的笔致略写“暖国的雨”的“单调”,简略且不切题,给人困惑与好奇之感,这是“抑”。紧接着,诗人的思路跳至“江南的雪”,运用意象排列和夸张性联想,详细地描写雪景的“美艳”,于是从困惑中清醒过来,这是“扬”。整个首段先抑后扬的节奏为全文奠定了情感基调。第二、三段从段意上说是自成一体的,描写了孩子们“塑雪罗汉”的全过程。然而,第二段是首段“美艳”的江南雪景所引发情感的延续,诗人写孩子们的不畏严寒,写“雪罗汉”的“灼灼”,表现了人类的创造活力。不过由于诗人有意用朴实的白描压制此情感,所以此段的情感振幅属于“次扬。这为第三段“雪罗汉”的消释带来的遗憾,再“抑”读者的情感做了舒缓的过渡。最后三段,诗歌以“但是”的突接,进入抒写“朔方的雪”的激情中。在让读者经历了多次抑扬交替的情感迂回后,诗歌以“是的,那是孤独的雪,是死掉的雨,是雨的精魂”的简捷收束,统贯全篇。最终,诗人的称许,让读者与诗人的心灵获得了强烈的共鸣。 名家点评
鲁迅博物馆馆长,鲁迅研究室主任李何林:“这是一篇写江南的雪和朔方的雪的极美丽的诗,既写景,又抒情,又有所象征或寄托。文字的美和思想感情的美都达到了高度,充满了诗情画意,给读者以难得的美的享受。”
中国现代文学李关元教授:作者借江南和朔方的雪景的描写,表现了作者对生活中美好事物的缅怀和对冷酷现实的否定。“滋润美艳”的南雪寄寓了者的理想和憧憬。“蓬勃奋飞” 的北雪抒发了作者战斗的情怀。南雪和北雪都有其不幸的一面,但现实的冷酷扼杀不了作者对美好生活的憧憬,诗篇虽流露出淡淡的哀愁,但主旋律却是明朗乐观的,表现了作者虽身处严寒肃杀的冬天,但追求的却是春天和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