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的爱情

2018-07-13鲁迅

  从红玫瑰到饭黏子的宿命

  1923年10月,鲁迅兼任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后改名北京女子师范大学)文学系讲师,每周讲授一小时中国小说史。

  开学第一天,上课的钟声还没收住余音,一个黑影便在嘈杂中一闪,个子不高的新先生走上了讲台。坐在第一排的许广平,首先注意到的是那两寸长的头发,粗且硬,笔挺地竖着,真当得起“怒发冲冠”的“冲”字。褪色的暗绿夹袍与褪色的黑马褂,差不多成了同样的颜色。

  手弯上、裤子上、夹袍内外的许多补钉,炫耀着异样的光彩,好似特制的花纹,皮鞋也满是补钉。讲台短,黑板长,他讲课写字时常从讲台跳上跳下,补钉们就一闪一闪,像黑夜中的满天星斗,熠熠耀眼。

  女生们哗笑:“怪物,有似出丧时那乞丐的头儿!”

  可是,当他以浓重绍兴口音的“蓝青官话”开始讲课时,教室很快肃静无声——课程的内容把学生们摄住了。

  从此,许广平总是坐在教室第一排。

  听了一年课,她主动给鲁迅写了第一封信,那些信件后来在1933年被编辑成《两地书》。

  同时代的情书大多炽烈得肉麻,就像徐志摩的《爱眉小札》,无关的人看了常生出红烧肉吃多了似的粘腻,《两地书》却不同,琐琐碎碎的家长里短透出俏皮的会心。我们太熟悉那个俯首甘为孺子牛的鲁迅,与许广平的信里,冷不丁冒出个小清新、小温暖、小淘气的中年怪蜀黍,还真有意外的喜感。

  两人照例谈女师大反对校长杨荫榆的学潮,因为学生自治会总干事许广平是学潮的骨干,也会聊变革时代思想的苦涩与纠结,但最生动的,却是那些絮叨却字字关情的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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