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水马龙的荒原散文

2019-05-04散文

  以前看到过艾略特的一句诗“我置身于车水马龙的荒原”,立刻牢牢记住了这句话。说实话,有一些感觉,但并不真切。

  今天参加一场婚礼,在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热闹之中,在人们笑逐颜开的快乐之中,突然有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我在哪?这些快乐和我相关吗?”不自禁的想到了这句话。

  欢乐,是有心境的,环境可以改变人,人也可以改变环境。这热热闹闹的欢乐中,可以将人带着高兴,但一个内心荒芜的人,在这种欢乐中,却是在车水马龙的荒原。其实,不只是艾略特有这种感慨,中国古人也有这种感慨:“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记得年轻时读到辛弃疾这首词时,会为一个冷眼旁观人间繁华的遗世独立的绝代佳人而感动,现在读了的感觉,不是绝代佳人,词人其实在寻找自己,在热闹欢乐祥和的元宵之夜,孤独苦闷的词人,想用热闹洗刷心中的苦闷,然而,满城的欢乐与自己无关,自己还是意兴阑珊,其心谁懂?

  婚礼,是人间最美好的事物,是爱情的宣告,参加婚礼的人们会为这对年轻人的相互托付而高兴,而祝福。可是,看多了悲欢离合,很多当时山盟海誓如胶似漆的情侣,最终还是劳燕分飞,还有更多的出于种种原因保留着名存实亡的婚姻,心里暗想,人生,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那些离婚者,他们结婚时,是真心相爱的,绝对想不到离婚,可他们离婚时,是那样的义无反顾,他们也是真心的,有时甚至是真心为了对方。其实,就算没有离婚,能够白首偕老,其实还是抵不过命运无常。就像一场朋友间的聚会,相聚时大家很高兴,很快乐,兴致盎然意气奋发,然而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曲终人散时还是会感到意兴阑珊。

  突然想到了《红楼梦》。曹雪芹塑造了贾宝玉和林黛玉两个人物,贾是喜欢热闹长聚,而林则认为,聚时的快乐不如分别的痛苦,所以还不如不聚。以前总觉得奇怪,现在懂了。一个多愁善感的人,是会认为哀伤比欢乐更持久感人的,哀伤很美丽但很伤人,他愿意欣赏哀伤,但又害怕哀伤,所以宁可与哀伤“相忘于江湖”。这是大爱,也是无可奈何之爱。

  我置身于车水马龙的荒原,这是幸,还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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