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祥和的秋天散文

2019-05-14散文

  秋天是个特别的季节。一到秋天,树木花草长到头了的时候,天就可劲儿往高长。于是眼前总是“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天高了的时候,心也跟着高远起来,老往远处想:那个春天,那个夏日,那个雪花飘落的冬日等等。当然春天夏日里都是有人的。那人就会由远到近地到来,笑着,说着;也有落泪的,说思恋,说不舍,说情谊,拥进怀里;前赴后继的哑剧里人影憧憧,水流淙淙,草绿花香,令人唏嘘不已。

  秋天给人的第一感觉是美好。名人们目光远大,他们随意说的话都成了名言:泰戈尔的“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王勃的“落霞与孤骛齐飞,秋水与长天一色”;李白的“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等等。在他们这里,一切美的抒发,都与秋有关。我等平常,感受平常。天气熬过炎热,迎来凉爽。凉爽这个词,或许只为秋天所生。别的时候或者叫冷,或者叫寒。秋天的爽快是一年四季里老天给人最愉悦的礼物。自然,与这种爽快配套的还有花艳果香。别的时候的果实或反季节或很短时间里出现,只有秋天,这些果实才是真的成熟,才配天地五行叫人吃着合适。合适不是个简单的话,而是符合人的生存规律,符合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状态。比如秋燥,正好梨成熟,吃了除燥润肺等等,就是合适。美好的不只食,还有风景。光说景欠缺,必须得有风。在秋风扫落叶之前,惠风和畅,一点点把秋变得瑰丽,让人不知不觉化入自然美景中,正是秋风的妙处。风是催动时光变换的动能。风一来,天就凉,天一凉,树木花草就变色。红了河岸,黄了草滩,清了水流,送了归雁……风所演绎的就都成了景,天南海北人们慕名而来的,大体如是。

  秋天是恬淡的,也是紧张的。如何紧张?你只要仔细些就看得到,花儿在抓紧艳丽,草在拼命生长,种子在突击成熟撒播,叶儿在赶快变出色彩,鸟儿在紧张觅食。紧张的理由很简单,它们都感觉到了,这是一轮生命最后的时光,是一个年景里最后的收获时候。机不可失时不在来,你到秋天稍稍在意,就能体会得很深。我总想人与季节的关系。把春天当少年青年,把夏季当壮年,秋天自然是暮年。暮年时候,开头到结尾或许很长,但是感觉里总有或浓或淡日落西山的意味。乐观的,看日头刚过中线,还有不慌不忙的时间;悲观的,总看到太阳距离下山不远,各种伤感会不期而遇。我到是觉得,既不可太乐观,人生过半日过午,再不能悠哉游哉,而应抓紧时间趁还有精力的时候多做些有益的事情,实现一些可能的愿景;也不必太悲观,自然规律不可抗拒,用积极心态适应,往好处努力,生命自有意义。

  有人说,秋天是个做梦的好时候,我是很赞同的。因为好空气,好温度,好风光,自然会有好休眠,好梦来。前几天我就做到了好梦,梦着了父亲母亲弟妹全家人。要知道,这可是父亲母亲走后好几年里的第一次。虽然依然是“哑剧”,但有此“福梦”,足以慰藉我心。思念是由不得人的事情,即使白日没有功夫,晚间也会不请自来,特别是这样天蓝地美的大好时候。生活越好,日子越舒坦,就会愈加怀念亲人。因为今天的好日子是他们打下的基础,我们今天过着的正是他们希望的生活。替亲人们享受美好,有了怀想,才尝得到生活的真味。

  秋天是应当到草原上去的,策马扬鞭,放声高歌,那才是爽快的极致。秋天应当到沙漠里去,或踏沙,或冲浪,或越野,那才是秋景里的尽兴。秋天到戈壁也不错,你可以无拘无束,开阔心怀,对天狂吼,望山长啸,这才是性格的率性。秋天应当到乡下的,去棉田里拾花,到草滩上牧羊,跟老乡到玉米地下网捕猎,到树沟里采一兜蘑菇,披着城里早就看不到的亮晶晶的星星回家大口吃一顿简单可口的拉面,那才能找着活着的真谛。

  自然,秋天又逃不了“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事物的正反面都在一个色板上调和。风美化着秋天,也摧残着秋天;温度推升着秋天,也坠落着秋天;季节丰茂着秋天,也消费着秋天。盛极而衰。就在那么一个夜晚,一场风涛之后,一切都将变得惨不忍睹,所有美好都烟消云散。每每想来,似乎连那个夜晚的“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都能听得真切,确有些触目惊心。可是,自然就是这样,它既然能给予,也给没收。面对秋天的昭示,人就应当活得更坦然些。

  好在,人有许多个秋天,希望总在。好在,秋天之后还有秋天,风景还会重现。消失而存在,覆灭而活来,周而复始,生生不息,总有一个明天。

  不能不感叹,美好而快乐、凋零而充满期待的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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