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朋友如此简单,简单到可以好久不用联系,可就是不能忘记;有些思念如此神奇,神奇到无论何时都会莫名其妙想起!
——题记
昨天去看云儿了,我们说好的要赶在端午节前去看云的。云儿搬了新家,一个独立别墅,这是三年前,云儿买下的老别墅翻建的。房子是云自己设计的,高三层,宽三间,东面是宽大明亮的客厅,西面是厨房餐厅,二楼是卧室书房,三楼是杂室间。朝南一个很大的院子,云在院子里种了很多花花草草,还有蔬菜瓜果。
云儿知道我们要去看她,她说她在东边的那座小桥上等。当我们的车拐进云儿住着的小区,按着云的指向距小桥还有五十米时,就看见云儿瘦长的身影举起双手高兴地向我们大喊大叫了。我悬着的心放下了,看来云精神不错。
云在七年前得了胃癌,做了胃切除手术,医生说她是恶性呈度最高的那种。这么多年来,我们牵挂云就象是牵挂亲姐妹一样。也记不清去看她多少次了,家里、医院,苏州、上海,每一次云给我们最大的安慰就是她的乐观开朗、豁达坚强。云太不容易了,患病七年来,经受了三次复发,近两年中又做了三次大手术,每次都是在死亡线上挣扎过来。动第二次手术后的中秋节,云说要到我办公室来看我,谁知道她进门后还没等我招呼,却先开口:“哈哈,我又活过来了”,爽朗的笑声,让我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和云认识是因为工作上的联系。九十年代中期,云在乡镇计生上工作,我常常为工作而去云那里。她是一个工作热情高涨,做事踏实认真,善解人意的基层好干部。二十多年来,她负责的计生工作总是走在全市的前列。她接待过上上下下很多领导,但她从未有过丝毫的傲气,那年计生委要调她上来做副主任,她说什么也不肯,理由是怕做不好,让领导失望。
云生在江南长在江南,是地地道道的江南水乡丽人。云的美丽,象她那水乡古镇上的石板桥,沉稳庄重,谦虚和善,静静幽幽的经得住那些风吹雨打的。透过她美丽的外貌,在她的身上总是可以看到的是善良、智慧、正义、坚强。早在七十年代末拍摄水乡宣传片时,剧组就选她做群众演员,她的天生丽质,无须任何修饰,也会让你“眼馋”的。假如她穿着江南水乡的服饰,完全是一个最好的水乡服饰的模特儿,纯朴、美丽又大方,那些矫揉造作的时髦女孩与她相比可逊色多了。记得那年,妇联组织了一场联谊活动,主题为“时装秀”。那时云刚结束化疗不久,为了能够参与活动,她精心排练,身穿水乡服饰,手挎小竹篮,在悠扬的“好一朵茉莉花”曲调中翩翩起舞。那种人生态度在场的姐妹无一不感慨万千。
眼前的云已瘦得前胸贴后背了,但那张脸依然那么美丽,这不是我特有的对云的感情,而是事实。云历经了几十次化疗,神经末稍坏死了又转好,前年十指痛得动弹不了,连吃饭都困难,她却熬过来了。昨天,她说因为药物原因脚趾痛得不能走路,穿着拖鞋不好意思去看我们,她给我们看发黑的脚趾,说等脚好了一定会去的。云虽被这可恶的病魔折磨得万分痛苦,但她在别人面前的笑容依然灿烂。假如不看她那消瘦的身体,你无论如何不会把她与癌症患者连在一起。
其实昨天在去之前就听说云儿最近精神很好,说她织了很多小衣服。果然,一进院子我们就看到晾着的一件小连衣裙,粉色的,钩着白色的花边,她说这是给三姐外甥女的。在客厅的沙发上,我们见到好几件这样的小衣服,有织好的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在盒子里,酷象正牌的。有正在织的,云说她已送了好多人了。和云这么熟悉,还真不知云还有那么好的手艺,不禁又是佩服,又是感叹,云告诉我们,她二十岁时就是厂里的童装设计师了。我瞪大了眼睛,做着鬼脸,唏嘘着。我虽然比云大二三岁,但毛衣已是快二十年没碰了,难得织一下便肩椎受不了,记得爱人在世时还特别希望我能织毛衣,他说这样很有女人味的。嗨,人要是能回到过去,我还真的有必要向云学织毛衣,重塑女人形象啊!
俗话说“人漂亮了磨难多”,云儿真是应验了。在工作中,因为云美丽的容貌而常常受同性的嫉妒和排挤,因为云的能干招来了一些庸人小人的非议,有时云儿成为利益双方的牺牲品,有时因云秉直的个性得罪上级而被穿“小鞋”。但这些对云儿来说是小事一桩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这样一个好人受病痛的折磨。
年初,云儿第四次动手术不久,病痛几乎让她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在梅花盛开的时节,她在短信中说“我感到很累很累,想休息了不努力了,对不起你们的关心了,也对不起儿子……”。看到这信息我思绪即刻停止,眼前的春天一下子变得如此陌生,我恨上天全然不顾满山坡热情的梅花对阳光的期待,又这样无视游人的情钟,不停地洒落寒颤的雨丝,狠心地摧残着我的云儿的芬芳,让我的心扉惆怅起伏。那时我心里只有一句话:云儿,你想要飘走?不,我们不答应,你绝不能放弃我们而独自飘走……
今天的云儿仍然虚弱,但她种的那些花花草草竟那样昂然,让我们看到了她的无限生机。
眼前的云儿止不住地让我感动:生命是如此地脆弱,却又是如此地坚强,云儿能有今天,也许是感动上帝了,只要有“奇迹”两字,什么都可能逆转。我们的云儿会让世人重温奇迹的,在此请允许我借“散文在线”由衷地祝福我的云儿早日康复,灿烂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