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我跪在清明里散文

2020-04-24散文

  四月的风,犹存着些许凉意,吹散了满树山樱,落在扫墓人的眉间,氤氲成了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离愁;昨夜的雨犹存在今日的泪痕中,已是青坟上仅有的温存。

  撩一拨烟雨,掠一袭春风,将今夜的呢喃载入梦中,轻抚着远方你的碑文;癸巳的旧梦将我那仅有的十九载记忆定格在了黄土之中,却为何,那一垅黄土于我竟是如此陌生?找不到你的痕迹,找不到你的身影,也找不到我那时的记忆;却原来那时的记忆只是尾随着笨重的棺木,被强行埋入了黄土之中,没有丝毫征兆的、甚至是错愕的,又叫我如何找寻?珊枕的湿意唤起沉睡的记忆,梦醒处,才发现,我还在尘世的此岸里漂浮,而你却早已在彼岸里入定,一培黄土的厚度隔住了前世今生,你的余温;我眼中的你化外一方,你眼中的我红尘万丈。

  记忆中一年的空白,找不到任何缺口去寻找你离开的痕迹,唯有四世同堂独缺汝身时才发现,你不在我的世界里,已经很久了……一年的岁月滋养着我那掩入黄土的记忆,如今,伴随着清明的泪,孕育出了一种叫相思的嫩芽,在坟头肆意生长……或许,那是最接近你的地方;亦或许,是我还想像儿时一样,汲取你的`“养分”,在你的庇佑下,让尘世中的我茁壮成长。

  不知尘世的暖意是否能透过黄土的薄凉,传递给你那彼世的灵魂,但终究不曾想过束缚;不想尘世的相思束缚到你,也不想你的离去羁绊到我;“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纵是夭夭如桃,也免不了陨殁在清明前夕的那场烟雨中,尾随着三月的足迹远去……又何况是人,生老病死面前卑微如斯的人!

  最喜欢白落梅的那句“我本住红尘,我本俗尘看未真”,我们都是红尘里的过客,带上情绪的背囊,游历在一场生到死的旅程中;途中,有太多的人,太多的事,让我们卸下背上的情绪,直至有一天,背上空了,这条尘路,也将走到尽头了……

  都说,思念一座城,只因城里住了一个思念的人;可是我的城池了存放的却是那些行将模糊的记忆,以及那些曾经卸下的情绪;低吟浅唱筑起的一座城,城里住着我一人,夜深时,拾起那些清愁浅淡的碎碎念将城门一点点封存,唯留我守在城中,窥探红尘那少有的天真……

  四月,我跪在清明里,遥望城门外的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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