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优秀散文

2020-04-25散文

  这个冬天很冷,冷得痛心透骨。天空总是阴沉沉的,被灰暗的阴云覆盖,看不到一丝温暖的希望。日子过得平淡如水,不起一丝涟漪。清闲的时光,总是让一颗心时时充满着惆怅。

  难熬的八个小时终于过去,匆匆地收拾好东西,就赶回了家。老公出差还没有回来,偌大的房间里空空荡荡的,显得异常的冷清,看着镜子中自己孤单的影子,我不由得深深的叹了口气。与其一个人寂寞的呆在家里,还不如出去逛逛打发时间。于是就简单的画了一个淡妆,裹上一件大衣就出了门。

  现在正是下班高峰期,大街上人来人往,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淡淡的微笑,匆匆地往家赶,因为那里有她(他)想要的温暖。而我好像与这一切都那么的格格不入,一个人像幽灵般的在大街上游荡着,不知道该走向哪里。心像落叶般,飘飘悠悠,找不到停靠的岸。

  就这样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走着,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街头的那家咖啡厅。好多年了,它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样子。房间里飘荡着咖啡苦涩的香味,萨克斯音乐如流水般在暖暖的流淌。找了一个墙角的位置坐下,伸手要了一杯爱的卡布奇诺,没有加糖,因为已经习惯了这种苦涩的滋味。在袅袅升起的咖啡氤氲里,心忽然间就有了一种感伤。曾经清晰的记得:多年前,也是在这间咖啡厅,同样的音乐,同样的咖啡,我和他相拥而坐……时过境迁,物是人非,那个和我相拥的人已经不见,身边留下的只是空空的座位……

  想起往事,不免有点心酸,泪水不听使唤的无声滑落。轻轻地闭上眼睛,把身体深深的蜷缩在沙发里,让心陷在往事里……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感觉有一片阴影覆盖了我,睁开迷茫的眼睛,我看到了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含笑的眼睛,挺直的鼻梁,微微上翘的唇,那样的熟悉,那么像我魂牵梦萦的那个人.....我忽的坐直了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那张脸,心里在疯狂的询问:云扬是你吗?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你回来了吗?轻轻的伸出手去,想去抚摸那张脸,可是半空中,又颓然地放下了,因为我知道,他不是我的云扬,我的云扬在大洋的彼岸,他怎么会在这里?一定是我出现了幻觉。

  重新让自己陷入沙发里,泪水无声的滑落。一声深深的叹息在我耳边响起,我感觉有一双手轻轻的拂上我的脸,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熟悉,“丫头,是我!我是云扬,我回来了!”多么熟悉的声音啊!我忽的一下睁开了眼睛,我看到一双疼惜的眼睛,一如当年他看我的眼神!那是云扬,真的是云扬!他怎么会在这里?我震惊的望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着我傻傻的样子,他一下子心疼地把我抱在怀里。好熟悉的怀抱,好温暖的感觉,为什么却失去了那么久……闭上眼睛,泪蜂拥而至,湿了他的心。有多久了,有多久没有哭过了?今天就尽情的哭吧!哭吧!痛痛快快的哭吧!哭出所有的委屈,哭尽所有的忧伤!

  “丫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一点也没变,还是这样爱哭鼻子!”我无语了,我真的没变吗?我真的还是当年那个痴痴傻傻、爱哭的小女孩吗?我怎么觉得很久很久了,我没有这样痛快的哭过了,是心早已经麻木的不知道怎样哭泣了吗?为什么此刻却又那么多的眼泪?是压抑得太久了吗?我无法回答自己,只是任由泪水倾泻而下……

  “丫头,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好吗?好吗?云扬,我该怎样回答你?你离开的最初几年,我心如死灰,把心用冰块层层的包裹起来,不再相信爱情,拒绝所有人对我的好,每天如行尸走肉般的活着。后来经不住亲戚朋友施加的压力,我不得不答应了一直默默照顾我的他的求婚。我虽然做了他的新娘,虽然他对我百般疼爱,可是我却依旧无法把你忘怀,我一直那么冷冷的对他。每次面对他的时候,我的眼前出现的都是你的脸。云扬,这些你都知道吗?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也不会让你知道……

  面对我的沉默,他也好像读懂了什么。悠悠地说“丫头,对不起!和我走吧,让我用下辈子补偿我所犯下的错!”

  “和你走?你不觉得现在说这样的话已经晚了吗?这句话为什么十年前不说?为什么十年前不带我走?为什么要狠心的放开我的手?为什么要对我那么残忍?为什么?”我推开他,恨恨的问。

  面对我的责问,他默默的垂下了头,过了好半天,他才说“丫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伤了你的心。其实这些年我过得并不好,刚出国的几年,我的事业很不顺利,人生地不熟,每天像陀螺一样旋转,静下来的时候就异常的想你,每天晚上做梦都能梦到你的笑脸,醒来却是我独自一人,这种刻骨的思念折磨的我心力交瘁!异国他乡,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那种孤独与寂寞的滋味真的太难熬。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站稳脚跟,我不能让你傻傻地等我,不能让你如花的年华在等待中度过,应该有人在你身边照顾你……异国他乡,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对你的思念如万蚁噬心,时时折磨着我,这样的日子真的好难熬.....后来,一个同样来自中国的女孩走近了我,我们结婚了,我天真地以为,时间长了我就可以不想你,可是每次和她在一起,我都不由得想起你,都觉得对不起你,就这样我每天活在自责中……再后来,我们和平的分手了。我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公司,经过这几年的打拼,生意也走上了正轨,事业的'成功并没有让我有多大的欣喜,因为我的身边没有你,你才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所以,我回来了,我要带你走!和我走吧,丫头,我们一起开开心心地过完下半辈子!”

  听着他的诉说,我心疼的如刀绞,我不知道这些年他竟然也如我一般痛苦,心中对他的怨恨也在瞬间瓦解,因为我深深地明白那种孤独无依的滋味有多难熬。看着他期盼的眼神,我还是轻轻地摇摇头,因为我知道我不能对他承诺什么,现在我已经是别人的妻子,这么多年了,他无怨无悔地爱着我,照顾着我,我怎么能够弃他于不顾?

  “丫头,为什么不可以?你对他只是感激,不是爱,你不觉得这样对他太不公平吗?他是好人,应该有一个爱他的人和他生活,这个人不会是你。”他急急的说。

  “为什么不会是我?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爱上他?”我无力的辩解!

  “丫头,不要再骗自己了,你爱的人是我不是他,对吗?你希望他过得好,对吗?那么就放手吧,让他找到自己爱的天空!这样,对他,对你都是最好的选择!”

  听了他的话,我一下子愣住了,或许云扬说的是对的,五年了我一直紧闭着心门,拒绝他的进入,抗拒着他所有的好,可是他却把我像宝贝一样呵护着,这对他真的是太不公平了。可是……可是我又能怎样向他开口呢?一个是我的念念不忘,一个是五年如一日对我的照顾,我该如何选择呢?我真的是迷惑了!

  该何去何从,我自己也不知道。不过我答应三天之后给他答案。从咖啡馆出来已经十点多了,一阵冷风扑来,我不禁打了一个哆嗦,他脱下大衣,紧紧的裹在我的身上,我看了看他,没有拒绝。冬夜的街道没有了白天的喧嚣,一切都安静下了,只有街道上的霓虹灯在不知疲倦的闪烁‘我们静静的走在路上,谁也没有说话……

  回到家,打开房门的那一刻,我突然就愣住了,正对着门的地方,一根根红色的蜡烛,围成一个大大的心形,中间是一大束鲜艳欲滴的红玫瑰。餐桌上一大桌子的菜腾腾的冒着热气,两只红红的蜡烛,闪烁着温暖的光,透明的高脚杯变成了诱人的红色,他戴着围裙,还在厨房里忙碌着……一切是那样的温馨而浪漫。听到我开门的声音,他兴奋得一下子就跑了过来,拉着我的手说“丫头怎么回来这么晚啊?外面很冷吧?瞧瞧小脸都冻红了”说完,就拉着我的手放进了他的怀里,一股暖流瞬间穿遍了我的全身,真的感觉好舒服!他看着我惊异的眼神,用手指点点我的鼻子,笑着说“丫头,你的记性太不好了,你忘了吗?今天是我们结婚五周年的纪念日!我怕你一个人在家寂寞,所以就提前结束了行程,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本来打算带你出去庆祝的,可你不在家,手机也没人接,我就在家做了你爱吃的饭菜,你喜欢吗?”五年了,时间过的好快啊!转眼间就过了五个春秋,将近两千个日夜,都是这个男人陪我度过的,为我他付出了太多,可是我呢?我又为他做了这什么?看着他疲惫的脸,我第一次忽然间就心疼了他,有泪悄悄地漫上了眼眶,第一次我为他哭。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值得吗?我……”

  “傻丫头,不许再胡想!”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丫头,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啊?你呀,就是一只在空中飘的风筝,不知道哪里是家。但是丫头你明白不?那根长长的线我始终都攒在手心,我让你尽情的飞,飞累了你就会回来了,我也相信你一定会回来!”说完他就把我紧紧的抱在了怀里,生怕我真的就像风筝一样飞掉。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暖,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忽然间一颗喧嚣的心就平静了下来。第一次感觉这个怀抱是那样的温暖,我竟然开始贪恋这份暖。这时我才明白,这里才是我的家,才是我避风的港湾。伸开手臂,我环住了他的腰,踮起脚尖第一次温柔的像小羊羔一样,主动的心甘情愿的在他脸上吻了一下。他愣了一下,瞬间就反应过来,很开心的就抱起我转了几圈,然后小鸡啄米般的把他的吻落遍我的脸,那开心的笑冲出屋子,在夜空里回荡……

  后来趁着去卧室换衣服的时候,我拨通了云扬的电话,轻轻的说了声“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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