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三尖走过的散文

2020-04-25散文

  从三尖回来,恍如从梦幻跌落尘世,一连几天我都缓不过神来。三尖之行,实在难忘。

  三尖,位于浙江临安西部,南起清凉峰,北至浙西大峡谷。称“三尖”,是户外界的一种说法,是太子尖、百丈岭和童公尖的合称。其实三尖是近10座大小山峰的泛指:浪广岭(起点)——太子尖(海拔1558米)——中马啸(海拔1449米)——花石冈(海拔1485米)——下马啸(海拔1152米)——百丈岭(海拔1334米)——大牛粪(海拔1598米)——童公尖(海拔1558米),属黄山余脉,接徽杭古道,是一条江浙户外较为成熟的“自虐”线路,景色优美,强度较大,难度较小,深得驴友推崇。

  2016年12月2日下午4:30,我们包车从句容出发,驶向浙江临安。这是兰花草户外群第三批队员挑战三尖,共有18人同行,有群主荒野巴克亲自带队。此行是巴克群主第四次走三尖,同行的管理莎莎和强驴雨露也是二上三尖。我从没有穿越过海拔如此高且路程也长的大山,心里不免顾虑重重。巴克群主说,穿越过三尖的户外人,就能从菜鸟蜕变成真正的驴了。此行的目的,我并不是想变成真正的驴,而只是想感受一下“自虐”的滋味儿。

  穿越三尖,是我临行一周前才做出的决定。说实话,无论是体能的训练还是心理的准备,我都不够。更不凑巧的是,临行的那天下午,我的感冒征兆也出来了。一路上,友友们像一群出笼的小鸟,打牌的打牌,说笑的说笑的,开心至极。我却一点儿也兴奋不起来,很担忧自己。兰花草第一次走三尖是去年秋天的一个雨天,三十五公里的山路分作两天穿越。第二次走三尖是今年春天的一个雨天,时间调整为一天穿越。这次三尖也是要一天穿越,不走前两次的下山台阶道,而是要走山间野道,路程要比前两次的长。我不禁担心自己万一体能跟不上,拖累大家怎么办?

  很感激巴克群主“出征”时的车上讲话,他说:“我们是一个群体,要团结互助。这里面的人体能有强有弱,如果有人落后了,大家千万不要去指责他,要鼓励他帮助他。其实,体能稍弱的人,也不要怕,人走出户外,走进大山,走进大自然,心情一兴奋,潜能就被激发出来了……”这些温馨的话语,消除了我心中的一些顾虑,也增添了我的信心。

  我们在路上服务区简单地用了晚餐。晚上10:30左右,车到了住宿地——清凉峰下的十门峡。我和雨露同住一房间,农家人的床上很干净,可是山下寒气重,又没空调,我在床上蜷着身体,双臂抱紧自己,夜里还是经常被冻醒。我怕受凉,就躺在床上悄悄地顺时针揉腹部100下,再逆时针揉腹部100下,身体微微出汗了。这期间雨露轻轻问道:“你在做什么?”原来她也冷得睡不着。我们说了一会儿话,又眯了一会儿,五点钟不到,就起床洗漱了。

  12月3日清晨5:30,在住宿的农家用过早餐,车把我们送到了浪广岭登山口已是6:30。一下车,那壮观的山景令我欣喜不已。千山初醒,朝云出岫。霞光晕染着乳白色的薄雾,像仙娥给连绵的山峦披上朦胧的粉衫。抬头仰望,青灰色的天空在朝霞的映衬下,显得浓重而多彩,那缕缕阳光似乎在一点点地驱散天空的阴郁。俯视脚下的山路,泥土冻着一层薄薄的脆冰,踩在上面,发出细碎的“咔吱咔吱”的乐音,我们就这样以自己轻快的脚步,与每一寸山路亲切地打着招呼。

  一边欣赏美景,一边向第一尖——太子尖行进。这段路缓坡较多,强度不大。起点处浪广岭的拗口已达1100多米,在这样的高处徒步观景,感觉惬意无比。环顾山路两旁,真是移步换景。山峦层层叠叠,附近1700多米的清凉峰清晰可见,左边蜿蜒曲折的公路似白练盘旋缠绕山腰,右边山谷中散落着一个个村庄、小镇,笼罩在披着霞光的薄雾里,宛如闪闪发光的海市蜃楼。山坡上基本以枯黄的草甸、低矮的野竹、灵气十足的矮松树为主。

  一直不习惯埋头赶路,喜欢边走边看边想的我,常常走着走着就落在了后面,听到领队的大声吆喝,不得不加快脚步气喘吁吁地向前赶。不到一小时,我们来到了太子尖,在碎石垒砌的尖山标志旁拍照合影。建议以后穿越三尖的友友,一定要选晴天出行,一定要早点儿上山,你要放慢脚步,走向太子尖的这一段山路视野十分开阔,景色最美,有冉冉升起的红日相伴,你会越发感到温暖轻松愉快,你会觉得眼前的景色分外妖娆,心花在美景中怒放,你会觉得好好活着,看看美景,这是多么幸福的事。

  就这么轻松地走过了太子尖,我有了信心。群主巴克怕我落队,喊我走到前面去。太子尖到绝望坡这一段路,我们全在山脊上行走,视线依然开阔,暖洋洋的冬阳照耀着高高的群山,大山倾吐着清新醉人的气息。走着,欣赏着,我又不知不觉地落在了后面。半人高的草甸枯黄枯黄的,行走其间,不由地让人感慨岁月沧桑,真是“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松树不高,枝干斜伸,遒劲奇特。最喜欢穿行在低矮的野竹丛中,女友友西北望告诉我这是苦竹。苦竹的叶子有黄有绿,我边走边用手指轻轻抚摸着,软软的,柔柔的,仿佛不是我在摸着竹叶,而是大山的手指在温柔地抚弄着我的手指。这种美好的感觉真让我希望它有个动听的名字,而不是苦竹。

  不知不觉我们已来到了绝望坡下,听到“绝望坡”三个字,我心里不免发怵,同时也感到沉重的背包勒得肩膀疼,西北望妹妹一再要求我把水杯放进她的包里,犹豫再三,我怕后面体力不支影响大家的行程,不好意思地把水杯递给了她。不再有心情看风景,一门心思地沿着绝望坡向上攀登,收队管理员莎莎不停地鼓励着我们后面几个人,还不时地冒出几句笑话,紧张的心情也渐渐放松了,协助收队的风吹石弯大哥很有耐心地走在最后,这使人心里感到踏实了许多。不知是不是红牛喝多起的作用,走在绝望坡上,不仅没累得绝望,反而感觉状态越来越好,我禁不住得意地说下了大话:“绝望坡不过如此啊!下个目标,我要去七尖!”就这样精神抖擞地登上了绝望坡,我自信得似乎要膨胀,竟然对群主巴克说:“老大,您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七尖是肯定能去的吧。”群主笑眯眯地说:“现在还不能这样说。”感到群主在小看我,我心里有点儿不满。11:20左右,我们在绝望坡顶用了自带的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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