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流年碎影为题的散文

2018-07-20散文

  炎热哗啦一下就把夏季倾泻于阳光之下。于是,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我伫立的河边,水流淙淙,绿杨鸣蝉。如果说童年是长大的乡愁,那么有姥姥相伴的日子便是我当今的乡愁,迷离又挥之不去。

  总是梦回家乡的老院。烈日的午后,树影在绿窗纱上唱和风的节奏。我和姥姥在外屋的大床上乘凉。起初并不困倦,感觉睁着眼睛怎么也比合着眼睛舒服,颠来倒去,憋得冒汗,却越来越睡不着。这时要能出去玩该有多好啊。可姥姥肯定不会同意的。她迷着眼好像睡着了,蒲扇却还是照旧扇着,不快不慢。于是,便喊姥姥讲故事。姥姥会讲的故事很多,让她随便讲她一般不会跟上次讲得一样。但讲得比较多的还是挖野菜的王宝钏,女扮男装的祝英台,神通广大的孙悟空,善良的蛇仙白娘子。但我最喜欢听的是“胡子精”的故事,总是不厌其烦地要求姥姥反复讲这个。那好像是一个系列,情节复杂,人形和植物幻化,动物和人相通,善恶分明。想来,那应该是我接触到的最早的童话了。

  姥姥不识字,但在当时却是我的“偶像”。只要看到姥姥闲下来纠缠着她讲故事。当时最迷糊的一个问题就是“胡子精”是什么。据姥姥讲的故事看,好像是一种喜欢吃人的恶兽,我问姥姥是不是像聊斋里所讲的那种“狐狸”。姥姥说不是。而是一种老虎,本事极大,能一跃而过黄河。这更让我觉得惊奇。后来慢慢发现,姥姥讲过的故事大都出自戏剧,当时我还记得其中几句半明不白的戏文。只是这“胡子精”却不仅在舞台上我没看到过,就连书里也没有。

  许多漫长的午后都在这样的故事里催眠。阳光和影子对比最鲜明的日子也就这样在姥姥的蒲扇里随着遐想慢慢逝去。很快,我踏上了学途,离姥姥日渐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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