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佩兰写人散文

2018-08-15散文

  她是童养媳。十三岁就嫁到这里来。这是她自己说的。

  我五六岁光景的时候那时她已快七十,比我爷爷还要大出十多岁。她也是我们这里辈分最大的人,年龄最高的人。她是胡家人,村里人为了图个尊重都叫她胡老妈子。长期这样喊下来便成了她的名字,她的真实姓名也便很少有人知道了。

  她的脾气古怪,很少有人喜欢她,也包括她的儿子,儿媳,女儿们。连村子里的鸡狗都不与她亲,只是会在饿的时候偷吃她的剩饭水。那年春天母亲养了很多鸡,鸡天天在外吃野食,吃虫,长的也很快。有一次她拿石头砸断了一只快要下蛋的小母鸡的右腿,母亲抱着鸡去找她说理,心疼的快要落泪。

  母亲说,老妈子,鸡吃你家啥东西你把鸡伤成这样,一点酸汤馊水鸡不吃还留着给人吃吗?你这人怎么这样呢?

  她说,谁让你家的鸡跑到这里天天,鸡粪到处都是,一踩一脚,我只拿石头随意一扔,谁知道咋断了呢?

  母亲说,你养鸡的时候你家鸡不也是天天跑别人屋里吃喝拉撒,你看到过谁把你家鸡腿给打断的吗?鸡是畜牲,又不是人,它知道哪该去哪不该去吗?

  母亲说完就气烘烘的离开了。但是这事被她的小儿媳妇给看到了,她偷偷的跟母亲说,哎呀,那瞎老奶奶砸的还真准,闭着眼睛都能把鸡的腿砸断,那要是存心的想跟谁过不去,还不把谁家的猫儿,狗儿给砸死了。母亲没理她,愤愤的走了。

  但是发生了一件事让我们不得不同情她。

  一个下午,她拄着拐,一歪一扭的到别的什么地方拾柴去了。她这人特别喜欢偷别人家的柴,没人的时候就溜迏到人门口附近,这家柴堆里拽俩根,那家柴堆里捞俩把,但是很多次都被别人看到了。吃饭的时候,三三俩俩端着饭碗聚到一块切切的说。他们说,这老奶奶真是没调,当别人都瞎子么?他的小儿子也这样说。那天下午我正在睡午觉,一阵乱哄哄的声音把我吵醒。我连忙出门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她家的厨房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给烧着了,一时间浓烟四起。一股股黒色的浓烟在空中腾起,互相嘶咬着,猛然间火舌窜上来,像一条毒蛇一样倾刻间便将先前还在空中得意的黒烟吞噬消化了。我看到男的,女的,年轻的,年老的端盆提桶的泼水救火,整个下午人们都在水深火热的气氛里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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