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已泛黄的散文随笔(4)

2018-09-12散文

  晒谷粒的阿伯拿着顷筐,一路跟着黄色油漆走下去,抖出的稻谷趴下去,风一阵阵吹过来,带走了空壳的谷粒,留下饱满成熟的稻粒。砖墙一处断开,横出个学校的铁栅门。门前拉了一条黑色的电线,上面挂着粉色的裹婴布和五颜六色的婴儿衣裳。金色的阳光透过这些溜下来,正好溜到电线下头洗澡的婴儿身上。小家伙光溜溜地躺在盛满热水的灰色铁浴盆里,白嫩嫩的小肉体,上面泡着金色的阳光,下面泡着温热的水,他的母亲拿着棉布从他的胸口擦到腋窝,又从腋窝擦到小背,远远看着都觉得舒坦。

  抖米的阿伯经过他们时,与孩子的母亲寒暄起来。孩子嘿咻嘿咻地拍出水花,阳光下一晃洒到他母亲头上去,远远地都能听见他嘎嘎的笑声。

  黄昏后的太阳更加红艳了,却褪下了不少光热的外裳。西边的天空好像一口铺着红色绣花巾的竹篮子,太阳像颗红鸡蛋枕在绣花巾上,红色绣花巾上被枕出的皱纹便是太阳周围血艳的流云。

  难得的清爽,也是临近晚饭的时候了。一户户过去都响起了锅碗瓢盆的声音,外婆也早在厨房亮起明晃晃的日光灯,锅铲敲在铁锅上的声响夹随着热乎乎的春菜香飘了出来。门前一群孩子灰头土脸的娃子,在外头皮了一天,眼睛里仿佛都能看见家里饭桌上碗筷菜肴的影子来。他们蹬着的单车跟着跑了一天,也疲惫得吱呀吱呀地哀嚎。耕了一天田地的农夫牵着老牛,在红艳艳的火烧云与暗红的大地之间的缝隙里,慢吞吞地走向家里的老屋子。

  外公看到几个紧紧跟随在牛屁股后的娃子,老黑牛尾巴一摇一泡黑乎乎的粪物就甩地上了。那几个娃子捡了根枯树枝,把那摊牛粪在地上糊开了。这旁边的谷粒还没收呢,黑黏黏地险些糊到那道金黄的油漆上去,外公急得站起来指着那几个娃娃大叫,脸色黑得像焦透的锅巴,登时给那几个娃子吓着了,罐里倒出的黑豆似的到处滚开了。外公拿了把扫把,走到路那边,把牛粪旁边的稻谷扫开了些,看得我直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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