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四月散文(5)

2018-10-06散文

  天色愈发地暗了。风卷着黄沙,一把一把地塞进人的鼻子嘴里耳朵里。妈妈带着我们摸黑穿过大爷家的小巷。巷子里似乎挤满了人,大家都蹲在地上,抱着头,黑乎乎的一片。大妈和几个姐姐都在。妈妈低着头抱着妹妹拉着我,战士一般,准备冲过敌方的战场。大妈说,还不缓缓,干啥去?妈妈嘶哑着喊,家里还有两个碎的呢。大妈趔趄着站起来,喊叫着说,都起来起来,一个把一个拉紧。回家。

  我们像一串串糖葫芦,又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互相拉着走。也许是走到庄子里了吧,也许是队伍长了吧,总之风再也拽不动我们了。天却是真的黑了,什么都看不见。我拉着玉琴姐姐的手,凭着感觉,跟着妈妈和大妈,穿过熟悉的大场,穿过大妈家的菜园子,穿过我家的向日葵地,终于到了家里。

  到了大门口,黑暗里,妈妈拉开门闩。两个小妹妹猫咪一样地声音传出来:妈妈回来了。妈妈,害怕死了。

  一串人进了房。妈妈说,不怕不怕。黑暗了莫。你们赶紧上炕。她返身关紧了房门,用一根木棍抵住。风愤怒地拍打着木门,蛮横地挤进来,又变成细细的哨音,打着旋儿低低呻吟。

  我们跳上了炕,抱成一团。看着外面黑乎乎的天,听着风疯狂的叫声,大家挤在一起,树叶一样地颤抖……

  [地摇]

  四月的天气忽冷忽热的,热的时候就是夏天。暖气停了,屋里冰冷潮湿,屋外阳光明媚,温度恰好。老人们喜欢聚在一起,在小区的墙角晒暖暖,说闲话或者打麻将,掀牛。总之脸被晒得黑红,却乐在其中。

  外婆和她的老朋友徐奶奶坐在一起,两个九十多岁的老人孩子一样的神秘地窃窃私语。我从后面走过去,摸摸她的脸,谁家的老婆子,这么乖啊。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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