岷州走笔散文(2)

2018-11-02散文

  我哦了一声,算是打了招呼,心里愁那窗外的雨,怕它冷不妨的飘起来。

  这里的天气,就是恋爱中的女人,张广智说,神情像是坐在自家电脑旁,目视银屏敲键盘呢,那个向往神鹰的样子,让我有点想笑出来,心里暗想,莫不是为文之人,都有点那个,那个过于浪漫,忙回头去望包容冰。

  包容冰说,雨也不大,要不咱走吧?

  好,客随主便,我拎起手包到了门口,冲楼道的另一间屋子喊悠然和他的朋友。

  这样一来,一女五男的六个大人,便挤进车里,浩浩荡荡挺向二郎山。

  二郎山位于县城南部,东临叠藏河,北毗洮河,是当地人眼里的风水宝地。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雨是暂住了,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醇香,把一路奔波的疲惫,瞬间消化得干干净净。

  车停在半山腰,我们徒步而行,沿着碎石铺的沙石路,登上峰寨,鸟瞰山下,一个诺大的花园。花园里有楼房,河流和奔跑的各种车辆。其实这样的景常见的,站在兰山顶上,极目远望,也是一览众山小。只是城里的那个园子,楼房不是花朵,河流不是银线,车辆也不是那忙忙碌碌的小蚂蚁。那楼房啊,河流啊,车辆啊什么的,都淹成了绰绰的影子。好似城里人的心思,怎么看,都是个雾里看花。

  城里没有这种心静如水的敞亮。

  但这里的云朵是低沉的,如农舍院落里自家的屋顶,亲切得让人触手可及。再看西边苍穹,几束霞光破云而出,把个天地辉映得浑然一体。而人,一如羊,马,牦牛那样的牲灵,星星点点地散落其间,悠然出一个个渺小的点缀。一幅巨大的山水画挂在眼前,由不得让人把整个身心都交了出去,好似心里再也没有了牵挂,思念和无边的煎熬,莫非自己的那个人就在身边,跟我一起感受这空灵的美妙。

  再看那山,山,是平缓的山。

  可有道是,山不在高,有仙则灵。

  那么,这里的这个仙字,自然各山有各山的说法,就像人的性情一样,个人有个人的深邃。就不必追其历史的悠久,文化的灿烂,风景的美丽了。在我以为,祖国的大好河山到处都是,处处都有它根系伸展的去处,肢脉蔓延的去处,挺拔向上的去处。但就个人爱好而言,对于二郎山来讲,自当是每年农历五月的花儿会了。

  张润平说,届时,岷县城乡及周边各县,数十万人会自发云集到这里,那真是层层花伞声声歌,男女老少笑开颜。可惜,我没有亲临这样的盛世。

  明年你来吧,让你饱个眼福,包容冰说。

  那感情好了,我憧憬着一个地方,像是憧憬着一个斑斓的想象。

  雨,这个时候来了,一星半点落下来,滴滴嗒嗒落下来,渐渐密集成白茫茫的一片。瞬间,头发湿了,衣服湿了。低头看那水珠儿,从发梢跌到胸口,在那里重新凝成团,珍珠般一颗颗滑落而去。那阵子,丝绸的裙子贴紧了,身体的曲线出来了,突然,有点不够淡定,在男人面前一身水的样子。

  哦,这雨,说来就来了,我遮掩着自己的慌乱,一边拿眼去瞅那几位,个个忙着擦那头发上的水珠儿,也像躲着什么似的。

  这就想起一个情节,淅淅沥沥的雨里,男人蒙头闹进路旁的草屋里,摸一把脸上的水去看天,结果看到了女人;女人像是早一步进来,拧一把头发上的水去看天,结果看到了男人。一个是清纯秀丽,一个是粗犷健壮,突然的,一个心火迸出来,在这空旷的季节里……再待雨过天晴,彩虹悬空的时候,陌生的男女已牵手成了一对恋人。

  先前,总以为这是作者的杜撰。就说嘛,咋就这么巧呢,偏偏是一场雨,偏偏路旁就有个草屋,偏偏是一对男女。殊不知,就在眼下,一个帐篷独独撑在那里,像是有意给雨中人的一个浪漫。

  突然爱上了这雨,这山,这路边的风景。

  记起了小时候,总为一场雨的到来,光臂赤脚地欢跃,追着去趟那满院的水窝。听,那时的笑声,似乎沿着时光的路咯咯咯地回来了。再看身后的男人们,个个像是我童年的伙伴。这里想得天花乱坠,不妨碰到了前面一个土坎,眼睛试试便知深浅,实在不敢冒然行事。

  哦,这么大的雨,谁个来扶我嘛?这也叫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牵手。

  呵呵,还是我来扶你吧,包容冰笑着过来,说下首诗的题目有了,让我牵着妹妹的手。

  啊,有点不好意思啦,怨只怨,我那六寸高跟得矫情。

  车,不知什么时候停在了身边,湿淋淋提裙钻进去,不妨带起了一脚的泥水,回头望着悠然,谦意地吐吐舌尖。

  没事,悠然随手递过一条毛巾,上面有男人特有的味道,擦着脸突然想起刚才幻想出的那个情节,一丝温情笑浪从心底荡了出来。

  笑什么?傻乎乎的,悠然启车调头弯向山下。

  我呢,坐正了身子仰了下头,说,文学来源于生活,小到一片叶子,大到一个世界。正欲展开架式演讲,忽听后面有人嘀咕起了花儿,什么二郎山上,搂着腰啊……回头去望,只见几声窃窃地笑,还一派意犹未尽的样子。

  哎呀,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嘛,要说,就放开声了说呢么。

  青青草原边

  在离县城大约二十公里的地方,有一个昆虫基地,站长梅绚,身宽体壮,性情爽朗。研究不杀蜂取蜜,已卓有成效。很想走近了看看,无奈小雨依旧,蜂给挡在窝里睡觉,只见墙角处几十个蜂箱,闲出一份冷清清的样子。说让带点蜂胶,谢绝了。不见其蜂,只取其果,有点过于贪婪了一样。

  那么在屋里坐坐,梅站长说。

  这是一家藏民的院子,里面有两间很有现代意识的活板房,小一点的为厨屋靠在墙角,并排大点的那间,看起来既为卧室也做客厅。站在主房台阶上,首先闯入眼帘的是一张布塔拉宫,就挂在对面的墙上,那彩色的淡定气势的宏伟,似乎给现实生活带来了些许温存的想象。朝里走,门边有个生铁火炉,通着一个半米高的大炕,稳稳地占去了房间三分之一的面积。炕边有沿,短短半截,靠门一端,给视觉一个踏实的依靠。炕上有地毯,深蓝色的三块,从一头铺到另一头。当中一个小炕桌,长方形,木头质地,呈暗红色,边上有暗暗的雕花。围着炕桌喝奶茶,唠家常,这应该也是牧人最惬意的时候。

上一篇:剑影远粥香近散文下一篇:关于学校修建的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