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记忆现代散文(2)

2018-12-13散文

  三、第一次演出

  一九七六年春夏之交,我上小学四年级。有一天上课时,老师向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在我们班选几名学生,代表大队去外村参加全区(11个村队)文艺汇演。要求大家抓紧准备,争取演出成功。

  那时的演出应该说是很经常的。村村队队、厂矿企业、机关学校等大小单位几乎都有宣传队,几个人、十几个人或是几十个人组成一个演出班子,到各地演出。主要任务是宣传当时的国家政策。有说唱、表演、独唱、合唱、地方戏曲小段……形式多样,内容丰富,很受群众的欢迎。

  接到演出任务后,我们几个班干部凑到一起商量咋办。班长说:“先准备节目吧。”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集思广益。不一会,一出演出台词就出炉了。节目就叫三句半,有四名同学表演。接下来是确定演员,由我、孙某某、李某某、王某某参加演出。然后就是排练了,我们利用课余时间,在一起练习。背台词、练动作(也就是几个简单的手势),忙得不亦乐乎。特别是王某某,他是说最后那句半句话的,他的台词既简单易懂,又通俗风趣,特别吸引人。再加上他那夸张的表演动作十分到位,每次排练都惹得大家笑得掉眼泪。老师一看就选中了我们的节目,批准了我们去参加演出。

  能代表大队去演出了,当时的高兴劲就甭提了。大家盼望着演出时间早日到来……等到了演出那天,我们四个“演员”早早的来到学校,大家穿着干净朴素的衣服,笑盈盈的等待老师发布出发的命令。老师带领我们步行去外村的演出场地。到那儿一看,人太多了。演员们都在幕后准备着,由报幕员报幕,一个村一个村的轮流上台表演。我看到有一个村子表演的节目也是三句半,由四位中年妇女演出,表演的惟妙惟肖,惹人喜爱。当最后一名妇女说“真毒辣”时,大步向前跨了一步,右手还指着自己的嘴,看到这个动作,群众送上了一阵热烈的掌声。还有一个家庭成员,代表另一个村子出场,他们全家上台背诵领袖语录。一家五口人有爸爸、妈妈和三个儿女,看他们那股认真劲,就知道准备的很充分。

  轮到我们演出了,上台之前老师再三叮嘱千万不要紧张,要记住各自的台词和表演动作,展示出自己的真实水平来。说着就轮到我们上台了,老师在后面给我们打着快板,我和李某某先表演了一段快板书。第二个节目就是我们精心准备的三句半了,我们四个同学一字排开,每人一句,流利地背诵着台词“小学生,台上站,四人表演三句半,要问表演啥节目,请看——”生怕漏掉了一个字……终于表演完了。等下了台,带队的大队领导直夸我们表演得好,为大队争了光。

  这次演出,为我们的成长提供了锻炼的机会,培养了大家的自信心和自我展示的能力,提高了我们的写作水平和表演才能。对我自己而言,是一笔不可多得的精神财富。

  四、唯一的一次打小报

  上五年级,是小学最后一年的学习阶段。小学生年龄大了,心眼也多了起来。经常有些学生时不时地搞点小恶作剧,要么惹惹同学,要么气气老师。反正有时候在教室里闹得鸡犬不宁,难以收场。老师也拿这伙人没办法。

  教语文的是一位老教师了。当时也有五十多岁的年纪了。他慈眉善目,和蔼可亲,在村民的眼中是一位既有学问、又有人品,德高望重的大好人。他有私塾底子,写一手漂亮的毛笔字。十里八村没有谁不熟悉他。那时候识字的人不多,会写毛笔字的就更少了。谁家的孩子该结婚了,或者过年该写春联了,全村都去他家找他给写对联。他总是来者不拒,有求必应,笑迎八方客,从不慢待任何人。因而受到群众的尊重和赞誉。

  记得有一次上语文课,坐在我后面的一位同学使用的桌子由于损坏了好长时间,让老师修他总是推脱,说没时间修,等以后再修。这次这个同学不只是咋的心血来潮,竟然编了一段顺口溜在课堂上念念有词:“杨老师,吹牛皮,他说给我修桌椅,吹了几次没修成,坏的桌子没法用,这次再不给修好,把他脑袋揪下来”。我开始听着也觉得很可笑,可是这位同学没完没了地说着,全然不顾正在学习的的其他同学。当时我正在读书背课文,被他这一搅和,没心思读书了。过了一会儿,老师从门外进来了。“报告”,我大声说:“老师,有人要揪你的脑袋。”老师一听,气得两眼一瞪,问道:“谁这么大胆?要揪我的脑袋?”我轻声说:“是后边的某某某!”老师指着这个同学说:“你站起来,说,为什么要把我的脑袋揪下来?”这个同学一看惹了祸,乖乖地站起来,低着头一言不发,脸臊得通红。老师接着对他进行了一番批评教育。原来这个学生是老师本家一个远房孙子,他一边训斥,一边用课本轻轻抽打这个同学的头,生气地说道:“我让你把我的脑袋揪下来!”越打越有气的样子,这个学生吓得哇哇地大哭起来。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大家都老老实实地坐在座位上,看着这个同学挨批,没有一个敢大声喘气的。

  在当时那种环境下,七十年代中期,还是很讲究政治的。我受当时教育思想的熏陶,第一次给老师打了小报告,也是我人生生涯中唯一一次打小报告,让我的同学受到老师的批评、训斥,甚至是老师的惩罚。内心里一点愧疚感都没有,反而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大好事。后来想想,当时的我是多么的愚蠢啊,思想是那么的幼稚、单纯,不顾同学之间的友情,只想着对老师一片忠诚,做出了那种不近人情的事情。现在想想,实在对不起我的同学。不过细细想来,对同学来说也许是一件好事,最起码让他懂得了尊重老师。后来这位同学经过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师范学校,毕业后当了几年初中教师。自己也感觉到了做教师的辛苦。后来又考入司法部门,在行使着国家赋予给他的权力,真正为人民做事。也许是老师的那次教训让他懂得了如何尊重老师,如何对待学习,才有了他今天的成绩吧!再说,我俩之间并没有因为那次不愉快而造成不必要的隔阂,反而让他感到我是一个有正义感、有责任心,爱说真话、办实事的人。我们的友谊也因此更真诚、更长久了……  后记

  转眼到了1995年的夏天,我的这位语文老师已经有七十多岁的高龄了,还依然站在三尺讲台上默默地奉献着,为小学教育事业发挥着自己的余热。他的事迹感动着每一个熟悉他的人。上面说的这位被老师批评过的学生,也已经师范毕业做了一名初中教师。为了让更多的人了解我们这位在教育岗位上奉献了一辈子的辛勤的园丁的可敬的事迹,我的这位同学联系了临沂电视台“教育专题”节目组有关领导和编摄人员,对老师进行陆续在当年的教师节到来之际,由临沂电视台选送的这期我的老师的先进事迹的专题节目,通过山东电视台向全国观众播放,一时引起不小的轰动。在录像期间,县乡两级有关部门的领导亲临现场进行指导,对老师的优秀品质给予了高度评价,并再次授予他县级优秀教师的光荣称号。我当时是这所学校的负责人,因此也在电视上漏了一次脸,我向主持人介绍说:“我是杨老师的学生。不光我,我们学校的老师都是他的学生……”这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上电视,我为老师感到自豪的同时,也为自己是他的学生感到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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