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桃花山的春天散文

2019-01-06散文

  寒来暑往,冬去春来,岁月的步履匆匆,人生的年轮叠叠。伴随人生秋冬的一个年轮画圆,又一个崭新的春天开始了。踏着无限春光,“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我,在儿子的陪同下,乘车上了重返桃花山的路。

  多年的记忆中,春天的桃花山,绿树成荫,桃花、李花、梨花争芳斗艳;明媚的阳光倾洒满山的温暖,和煦的春风吹动着一地的芳香;山涧瀑布飞溅,潺潺流水;莺燕啁啾,蜂蝶漫舞;好一派“世外桃园“美景。

  想当年,初次涉足桃花山,漫步鲜花翠绿丛中,幻如孙悟空遨遊花果山。心旷神怡,惬意至极。桃花山的美景让我流连忘返,桃花山的“桃花仙子”更是让我沉醉。她那灿烂的笑容和青春四射的美丽,一直镌刻在我人生的记忆里——她,就是我高中同桌——陶花!

  记得,第一次登桃花山,就是因桃花而去。那是一个情窦初开的懵懂青年,对于美丽天使的崇拜与向往,更是炽烈的青春憧憬迸发出的情欲释放。

  还是高中毕业的那年。

  高中期间,我们班上有两个出类拔萃的同学,成为全校的皎皎者。一个是成绩优异的我,一个是美如桃花的她。

  我之所以也能榜上有名,全得益于那段“资产阶级教育路线回潮”。在那之前,学生读书是不用考试的,更不搞什么成绩排名。老师教学只是走走形式,学生能否学到知识,全靠自己的努力与自觉。就在我们进入高中的第二期,上面不知吹来了什么风,教学秩序紧了,教育质量严了。期中、期末考试非常严格。并且,每次考试,成绩全校同年级排名公布。而每次张榜,排在第一的总是我。就这样,我这个“书呆子”出尽了风头。

  而桃花,则比我更火爆。而她的优势,并不是学习成绩优秀,而是如天使般的美貌。桃花家住桃花山中,那里的好山好水养育了她的精华,塑造了她天生丽质。她高挑的个头,嫩白的皮肤,白里透红的脸蛋,一双毛桃子样的大眼睛,樱桃小嘴,彰显出她的与众不同,总让人联想到美丽的桃花朵儿。她的美丽,让不少同学白白浪费了许多宝贵的读书时光,也让像我这样的“书呆子”更加潜心学习——读书的也好,不读书的也好,其实都是想招蜂惹蝶,引得美人的青睐,以满足自己的虚荣。

  面对一双双艳羡和追逐的眼睛,那时的桃花,像高傲的公主,总是陶醉在幸福里,飘然于忘形中,竟把读书放到了脑后。学习成绩越来越差,差得一塌糊涂。记得,那时张榜的成绩榜上,总是出现这样的情景:排在第一的是我,排在末位的是她。龙头龙尾都被我们班独占。弄得班主任老师坐不住,不得不找桃花和我谈话。

  找桃花谈话天经地义,可同时找我谈话,却让我疑惑了好一阵才解惑。原来,班主任老师是要我与桃花结对子,一帮一助她学习进步。这让我兴奋了好一阵子。我想如果真能如此,那肯定是我人生一大幸运。毕竟,我有了比别人更多近距离接触美女的机会。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有如梦幻。我们都是同学,要让我成为桃花的小老师,能成吗?她本来是个目中无人的公主,会接受吗?可不知怎么的,那次的桃花,面对班主任的安排,一扫往日的傲气,竟驯服得像一头小绵羊。

  她眨巴着美丽的毛桃眼,看着我说:“只要他肯,我愿意。”

  我也抬起头,盯住她的脸足足看了几分钟,终究也没说出拒绝的话。但我还是不知道她怎么一下那样驯服了。直到有些日子后,在我辅导她的作业时,她才悄悄对我说:“其实,我也知道学习知识的重要,有时也想埋头读书。可每当看到那么多男生投来艳羡的目光,我心中就有一种‘万绿丛中一点红’的自豪,就自我陶醉,飘飘然,再也没有心思刻苦读书。但我骨子里,还是无比崇拜像你这样的同学的。希望我俩能从现在开始,这样长期走下去……”

  桃花一番诚恳的话,仿佛一滴剔透晶莹的露珠,让我看出了她的内心世界,也坚定了我助她学习的信心。为了帮助她搞好学习,我挤出了很多时间,耗费了不少精力,和她的接触多了起来。慢慢地,我们成了知心朋友。经过我的帮助,桃花进步很快。那以后,她的名字再也没有在张榜的末位出现过。为此,我不知引来多少羡慕和妒嫉的目光。

  挑明她爱我是快毕业的时候。在那之前,我们之间的交往其实很纯真。除了学习上的互相交流外,其他任何玩笑话也不曾说过。可毕业考试结束后的那天傍晚,桃花却悄悄塞给我一张字条。我打开一看,顿时呆了。字条上写着:“浪,我爱你。明天同我一道回家去见我的父母吧!”

  我被震惊得不轻。这怎么可能呢?不可否认,在我们朝夕相处的那些时间里,我有时也因她的美丽冲击产生过某种遐想,青春的心也有过瞬间的躁动,可那毕竟只是稍纵即逝。我无时无刻不在告诫自己:我与陶花永远只能是同学和朋友。这倒不是自己不爱她,这样美丽的花朵谁不想捧摘?但我深知,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太大。

  我和桃花之间最大的差距——她是城镇户口,我是农村的孩子。那时,城里人与农村人之间,简直隔着一条万丈沟壑,就是有“愚公移山”、“精卫填海”的决心与勇气,也不可能填平。我哪有那样的非分之想?并且,那时虽然教育质量抓得很紧,老师们也放出过可以直接考试升大学的信息,让像我这样学习成绩优异的农村学生内心有些蠢蠢欲动。可就在毕业前不久,上头突然来了一个“反资产阶级教育路线回潮”的文件,掀起了“反”的浪潮,一下就将我们一丝幻想无情打入冷宫。毕业后,我们还得老老实实回家当农民……

  面对桃花的幼稚与天真,我很淡定,只苦笑了一下。然后,一声不响将那个小纸条搓成团,吞进了自己肚子里。吃过晚饭,我约有些期待的桃花到校园一避静的树林间谈了一次。除了感谢她对我的喜欢和信任外,我将自己所思所想全说了。我希望她能冷静地回到现实中来。

  哪知,桃花还没听完我所要说的,顿时就委屈得哭出声来。她一边哭,一边撕扯着我的衣襟,嘴里不停地指责着:“你坏你坏你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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