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研究:《诗经》里的药(2)

2018-07-22诗经

  《陈风》“泽陂”篇:彼泽之陂,有蒲有荷。彼泽之陂,有蒲与兰。彼泽之陂,有蒲菡萏。

  《小雅》“采薇”篇:采薇采薇,薇亦作止。“采芑”篇:薄言采芑,于彼新田。“北山”篇:陟彼北山,言采其杞。

  先秦时代的人民,虽然生活上与逐水草而生的先民相比,已经文明多了,但农业社会的特征却并未改变,因此,草与他们生活之间的关系仍然非常密切。所以自然而然地会常常借草来抒发他们的日常情感,比如爱与恨,思念与怅惘,痛苦与欢乐等等,这就是这么多的草作为比兴之物进入诗中的原因,不过我们还看到,这里“草”不单单作名词用,多与“采”的动作相连,说明它不仅为了比兴的需要,同时还是人们劳动生活的纪实。人们(多数是女人)采集这些草干什么用呢?文人的解释一般都认为它们用来做普通食物,比如荇菜和葵(据吴其浚《植物名实图考》说即冬苋菜)之类,可能就是很好的也是当时主要的蔬菜。医家的解释,这些草毫无疑问就是药。前面抄到的薇、蕨、葑、萧、艾、荷、芑、杞、葵、蓷、苓、卷耳、荇菜等等,李时珍的《本草纲目》里都有细致的分辨与记录,它们当然都成了植物药中的常见药类。作家汪曾祺对葵被列入《本草纲目》草类有些奇怪,也有些不平,说,到了明代压根儿不承认葵是蔬菜了,它的遭遇真够惨的。到底是什么原因呢?他猜测是由于大白菜取代了葵的位置。他的猜测是否有道理,且不去管,李时珍将葵列入草药,却是遵循古意。何止葵,其他的蔬菜大都也在《神农本草经》里出现,神农与他的子民百姓们当初吃到的“蔬”都是草,多到上百种呢,所以我们也就不必奇怪,也不要不平。我在前面的文章中讲过,中国的药起源于草,既作食物,亦作药物,那么到了《诗经》的时代,人们欢欢喜喜或悲悲戚戚地去采集那些生长在野外的薇呀蕨呀芣苢呀卷耳呀,正得先民遗意,真正可以说古风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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