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曾祺语录及作品简介2017(2)

2018-07-17汪曾祺

  汪曾祺及其作品简介

  一、汪曾祺(192O~1997)现、当代作家。

  江苏高邮人。1939年考入昆明西南联合大学中文系,深受教写作课的沈从文的影响。1940年开始发表小说。 1943年大学毕业后在昆明、上海任中学国文教员和历史博物馆职员。1946年起在《文学杂志》、《文艺复兴》和《文艺春秋》上发表《戴车匠》、《复仇》、《绿猫》、《鸡鸭名家》等短篇小说,引起文坛注目。1950年后在北京文联、中国民间文学研究会工作,编辑《北京文艺》和《民间文学》等刊物。1962年调北京京剧团(后改北京京剧院)任编剧。著有小说集《邂逅集》、《羊舍的夜晚》、《汪曾祺短篇小说选》、《晚饭花集》、《寂寞与温暖》、《茱萸集》,散文集《蒲桥集》、《塔上随笔》,文学评论集《晚翠文谈》,以及《汪曾祺自选集》等。另有一些京剧剧本。短篇《受戒》和《大淖记事》是他的获奖小说。作品被译成多种文字介绍到国外。他以散文笔调写小说,写出了家乡五行八作的见闻和风物人情、习俗民风,富于地方特色。作品在疏放中透出凝重,于平淡中显现奇屈,情韵灵动淡远,风致清逸秀异。

  二、汪曾祺的创作大致可以分为三个时期。

  早期(1940-1948),作品不多,且变化很大。主要以《鸡鸭名家》为代表,其他重要作品还有《落魄》、《老鲁》等。《小学校的钟声》和《复仇》主要受西方意识流手法的影响,而《鸡鸭名家》才方显自己本色。有人说,汪曾祺写《鸡鸭名家》时,年仅27岁,完全称得上是一个早熟的作家,因为他“竟已抵达了炉火纯青的艺术巅峰”,只可惜这是他早期惟一的一篇“登峰造极的杰作”。

  中期(1949-1979),作品极少,且无成功之作,主要有《羊舍一夕》、《王全》、《看水》等。

  晚期(1980-1997),厚积薄发,佳作不断,在自己60大寿之际,形成了一个创作高潮期,有人因此说汪曾祺是“大器晚成”。但这个时期汪老的创作主要集中在1992年之前。而1992年之前的这个时期,又可分为“前三年”(1980-1983)和“后九年”(1984-1992)两个阶段。前三年成就突出,主要以《受戒》为代表,其他重要作品还有《异秉》、《岁寒三友》、《大淖记事》、《晚饭花》、《皮凤三楦房子》、《鉴赏家》、《八千岁》和《故里三陈》等。有人说,1980年汪曾祺60岁时写《受戒》,轰动一时;61岁时写《大淖记事》,传咏四方,这两文开创了“80年代中国小说新格局”。在这前三年的创作中,既有成功之作,也有失败之作,如作于1980年底的《天鹅之死》和《寂寞与温暖》。后九年创作数量和质量都有所下降,主要作品有《詹大胖子》等。

  三、当代中国作家中,汪曾祺是很有特色的一位。

  他一生共经历了几个不同历史时期,他以亲历者和鉴定者的眼光,分别描写了这些不同历史阶段中的种种社会现实,抒发了自己对人生、对事物,对国家民族、乡风民俗、世态人心的感怀,意蕴深厚,朴拙老成,别具一种情致韵味,令人爱不释手。我是在阅读了他的《受戒》、《大淖记事》、《悔不当初》和《使这个世界更诗化》等一大批作品后才认识他、并深深喜欢上他的。觉得他的作品给你一种清新秀丽的感觉,像《受戒》。那个故事很美!而且读他的作品,你会很容易沉浸于其中!

  《受戒》在80年代横空出世,被当时文坛视为怪物。小说可以这样写吗?很多人觉得莫名其妙,但也不得不承认,写得很美。当我第一次读到这篇小说时,感觉真是杂花生树,春水怒生!有点象初读《边城》的感觉。美,总是不免令人伤心,就是这样!看后有一种淡淡的哀愁,掩卷后是轻轻的叹息。仿佛心里深处的有一根弦被拨动了,那是童年的梦,梦里遥不可及的一朵淡蓝的花。多年后重读,依然是感动。作家和读者是相通的,他在写《天鹅之死》的后记里,说自己写时“泪不能禁”,我觉得他一点没有矫情。至少我在读时,也一样“泪不能禁”。

  《受戒》最初发表于1980年10月的《北京文学》。刚发表时,受到许多赞扬,也曾引起一些议论,因为它的写法与当时人们已经习惯了的小说写法很不一样。

  首先,它不但没有一个集中的故事情节,而且很不像一篇真正的小说,更像一篇散文。小说的开头刚一提到出家的明海,马上就笔锋一转,大谈当地与和尚有关的风俗,后来,干脆讲起了小明海与小英子的爱情,至于作品标题所说的“受戒”,直到小说的最后才出现,而且还是通过小英子的视角来写的。

  其次,作家对现实的态度也值得怀疑,总让人想起当时还处于文化边缘的沈从文的小说,或者说,完全受沈从文的《边城》的影响,不是在描写现实,而是在抒写理想。而这个理想,竟然是庵不像庵,寺不像寺,既无清规,也无戒律,当和尚的可以杀猪吃肉,可以娶妻找情人,可以唱“妞儿生得漂漂的,两个***翘翘的,有心上去摸一把,心里有点跳跳的……”这样粗俗的乡曲。然而,人们也发现,汪曾祺笔下的明海聪明善良,小英子美丽多情,两个天真纯朴的少年并没有受到世俗的污染,他们的童心充满诗意,充满梦幻色彩,成为了作家理想化的“桃花源”式的理想生活的象征。进而人们又发现,这种以“超功利的率性自然的思想”,追求“生活境界的美的极致”,正是民间艺术中弥漫着的自然神韵,正是传统文人苦苦追求的美学理想。而这一理想自“京派文学”没落后,已经不见踪迹。

  于是,在汪曾祺之后,随着“寻根文学”和“先锋文学”的兴起,在传统的民族文化中寻找和反思,对小说文体进行大胆地革新,以及突出小说本身的文学特质等,都成为了一股潮流。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人们说,汪曾祺的小说连接了被中断的“抒情小说传统”,并给后来的写作者以深远的影响。

  《受戒》写荸荠庵这一佛门圣地,“无所谓清规,连这两个字也没人提起。”和尚们可以唱情歌,可以有相好的,可以娶妻生子。他们经常打牌,玩铜蜻蜒套鸡,从不知道有什么束缚,更不知道有什么规矩。他们只是按照清净无染的心性做着各自想做的事情,从中感受着生命的欢乐。这种恬淡自如的生活方式正体现了中晚唐以后禅家的“不生思虑,直指本心”的“见性”之法。这是作者深受中国传统的儒道佛思想影响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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