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品感情
作者对胡同文化的那份感情是复杂的。汪曾祺出生书香门弟,对传统文化情有独钟。他虽是江苏高邮人,但他大半辈子都在北京度过,耳满目染北京文化,有着深厚感情从这篇文章中,我们不难看出作者对北京文化的熟悉了解之深和喜爱之情。比如,谈到胡同取名的来源如数家珍,大哑巴胡同,羊皮胡同……每一个亲切的名字里似乎都隐藏着一个动人的故事;又如写胡同里那些熟悉的声音,剃头挑子的“唤头,磨剪子磨刀的惊闺”,算命盲人吹的短笛,似乎就响在耳旁;写北京人易于满足的生活,更是津津有味:有窝头,就知足了…… 一虾米皮熬白菜,嘿!”但是随着城市建设的发展,自己所熟悉并钟爱的一切都将随着四合院、胡同的消逝而消逝。当作者走在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间的时候,他还会想起石老娘胡同里的故事吗?还能听到那时远时近的算命盲人的幽远笛声吗? 闲暇的时候,他还能拉棋友“杀上一盘,找酒友喝上“两盅吗?— —不能够了,这一切都将随着四合院上一个个大大的“拆”字而永远的成为了过去,他只能抚摸着《胡同之没》里的一张张照片回忆往事,这怎能不让一个对传统文化情有独钟的老人油然而生无奈、惆怅之情!所以在文章的束、末尾作者不无感伤的写到“有些四台院门外还保存着已失原形的拴马桩、上马石,记录着失去的荣华…… 满目荒凉,毫无生气。”
但稍微细心点,我们就会发现.作者对胡同文化喜爱但并不迷恋,对其消亡感伤但并不悲惜。封闭保守的胡同文化在迅速发展的商品社会里,已不适应开放进取的现今时代,它的消亡是历史的必然,怀旧也好,伤感也好,无奈也好,都不能阻挡这一趋势。作者清醒地意识到这一点,所以他在表达自己的怅望低回之余,也豁达乐观地对着将逝的胡同文化道一声“再见吧,胡同!”
汪曾祺就是带着这样一种复杂的心情为正在消失的老胡同、已经枯朽的旧文化唱了一首哀而不伤的挽歌。 三、品语言
本文是汪曾棋为摄影艺术集《胡同之没》写的序言,所以他用平淡朴素、韵味十足的北京口语来表现乡土文化,更富表现力,比如,虾米皮熬自菜,嘿!”一个“嘿”字,用的是地道的北京人的口气。换成其它的任何一句都不能传达出北京人那种特有的满足与欣赏,再如 “穷忍着,富耐着。睡不着咪着”又道出了北京人凡事都“忍”的性格。加一句北京人真有你的,流露出局外人的佩服与调侃。还有写胡同的衰败:“西风残照,衰草离披,满目荒凉,毫无生气,更有一般扑面的感伤。把这些富表现力的句子挑出来让学生反复诵读,才能品出个中辣味。
这是一篇序言,作者却没有写成一篇关于照片的说明文字或是胡同回忆录,而是写成了一篇声情并茂的文化散文。普普通通的胡同在作者的笔下却洋溢着浓厚的文化气息,一些日常生活小事在作者看来,都是一种文化形态的表现,留心体察、留心积累,心中久有和积蓄,写起来才能左右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