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知道的事多,成了豁口内外的“伏地圣人”,这天他进了太平湖,刘宝利已经练了一遍功,正把一条腿压在树上耗着。
“老爷子今儿早!”
“宝利!今儿好像没听您念《闹帐》?”
“不能再念啦!”
“怎么啦?”
“呆会儿跟您说。”
顾止庵向四边的树上看看:“您的鸟呢?”
“放啦!”
“放啦?”
“您先慢慢往外溜达着。今儿我带着一包高末。百顺大哥那儿有开水,叶子已经闷上了。我耗耗腿。一会儿就来。咱们爷儿仨喝一壶,聊聊。”
顾止庵遛到门口,张百顺正在湖边淘洗螺蛳。
“顾先生!椅子上坐。茶正好出味儿了,来一碗。”
“来一碗!”
“顾先生,您说这文化大革命,它是怎么一回子事?”
“您问我?——有人知道。”
“这红卫兵,它是怎么回子事。呼啦——全起来了。它也不用登记,不用批准,也没有个手续,自己个儿就拉起来了。我真没见过。一戴上红袖箍,就变人性。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想揪谁就揪谁。他们怎么有这么大的权?谁给他们的权?”
“头几天,八一八,不是刚刚接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