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告诉他我们这儿各式各样的煤都有,我给你唱价。”
“好。”
老板娘说着从房内走到了街上,她一眼就看见了我,我喊道:“老板娘,鄙人向你致以最恭顺的问候。给我一锹煤吧,桶就在这儿,我会自己弄回家的。给一锹最不好的也行。我一个子儿都不会少给的,只是眼下一文没有。”
“眼下一文没有”这个字实属不祥之词,和附近教堂尖塔上的钟声混成一体,真不对味。
“哎!他要买什么?”老板喊着。
“什么也不买,”老板娘回答,“这里没人,连个鬼影也没有。我只听到钟敲了六下,我们该打烊了,天冷得要命,明天咱们还有好些买卖等着呢!”她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不过,她还是解开围裙带子,想用围裙把我扇走。不幸的事到处都是,看看如今大获全胜的恰恰是老板娘。我的煤桶具有骏马的各种神功奇力,却偏偏缺少抵御能力。煤桶太轻了,一个女人的围裙就把它扇在空中飞旋起来。
“臭老婆子!”我回头叫着。老板娘这会儿正转身回店,那神情,几分轻蔑,几分欣慰。她朝空中挥舞着拳头。
“臭老婆子,我只求你给我一锹最差的煤,你连这么点忙都不帮。”
说着我便升到了冰山高处,永远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