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 徐志摩(2)

2018-07-21徐志摩

  其实,从某种程度来说,徐志摩写得最好的诗就是写给林徽因的那些诗。比如大名鼎鼎的《偶然》、《你去》等。只因徐志摩天生是个因爱而生、为自然而生的诗人。或许他对张佑仪的态度引人诟病。中国历来的道德标准是要求好人不能有背信弃义的举动,如果有,就是陈世美。只是,徐志摩纵使有才八斗,他也不过是个柔弱的意志不坚的书生而已,凡人有的欲望他全都有。如他追求当时的交际花陆小曼。我们说远了。我们还是就诗论诗吧

  我之所以说徐志摩最好的诗是写给林徽因的诗,重要原因就是,在这些诗里,徐志摩运用了他最擅长的表达方式——诗歌,以真情抒写切肤之痛。这些书写不是英美典型的戏剧性的直白而浓烈的表达,而是最符合中国人审美的含蓄而隐忍的表达方式——顾左而言他。不说正题,说些闲言碎语,要理解这些闲言碎语里的真正意图是需要猜的,可是谜底又是分明摆在那里的。意味就是这么熬出来了。

  你看,诗人把香山寓所的夜景淡淡地勾画出来,无以倾诉的万语干言都落在“不知”两字上:想必今夜的山中,应是同样的月白风清吧;而同样的景中是否有同样的情生呢?病中的人啊,应知道同一轮清辉下还有人在默默的关注着你呢!可惜,我来不了,也不能来。

  既然身体收到这样那样的束缚,但我的心,灵魂是自由的。“我欲乘风归去”,融入柔风中的一片,在你上空徘徊,化着清辉中的一抹,洒在你的窗前,似一枚清翠的松叶款款地潜入你的梦境。但我怎能掠扰你的酣眠?怎能再去搅动已经平静的情感的心波呢?于是只得在轻轻地叹息中注目着你的安眠。“轻柔如同叹息—不惊你的安眠!”至此情感的波涛已达到了它的巅峰,思虑是如此的浓烈,但这一切都包裹在一层温柔而体贴的心膜中,它不像恋诗那样地直露渲泄,也不像友人赠诗那样节制有度,把那隔又不隔、蕴而不渲的一缕情思的波澜细腻入微地表达出来了。  徐志摩到底是读书人,懂得热切的追求,也懂得克制的柔情,就像他虽是留英开了眼界的洋学生,但骨子里还是古典的中国文人。

  由此可见,现代诗歌的艺术魅力,还是古典诗歌的韵味在起作用。《山中》就是这样,景语即情语,情语即景语,意境的营造是古诗带给现代诗歌的最大财富。但是这样的诗歌又不完全等同于古诗,白话诗里有更加现代的诗歌情绪,同样以《山中》为典型。现代诗歌就在突破古诗和依附古诗之间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从而富有更多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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