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稹集校注(4)

2018-07-20元稹

  同以往的校注类著作不同,相录君之《元稹集校注》并未将校和注车裂开来,划疆而治,而是融校于注,注校并行,这样一方面使注文省洁——如有的地方原文不妥,注之无益,以校记之文明示之,则自可免去无益之劳。如《含风夕》(页49)一诗中,注凡十二,而校记有五,约占二分之一稍弱,又,其注释[8]云:“乍:原作‘年’,据蜀本、卢本、杨本、全诗改。张相《诗词曲语词汇释》卷一:‘乍,犹恰也;正也。’”这样便省去了许多不必要的注释之语。另一方面,注校并驱的体式也大大地方便了读者的阅读。披览全书,觉相录君的校勘取舍精当,校记言简意赅,达到了很高的校勘水平,显示了著者严谨的治学态度和丰实的学术积累。

  其次,从注释方面来看。梁启超先生在《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中曾云:“注释之学,汉唐以来已经发达的很灿烂。……校勘之学,为清儒所特擅,……他们注释功夫所以能加精密者,大半因为先求基础于校勘。”又云:“(校勘)这种工作的成绩也有高下之分,下等的但能校出‘某本作某’,稍细心耐烦的人便可以做;高等的能判断‘某本作某是对的’,这便非有相当的学力不可了。”[7]相录君于此著之校勘极其用力,正文中判定正误的按语俯拾皆是,充分体现了著者广博的学识和审慎的态度。由于校勘笔削得当,故注释之文的准确度亦得到大大提高。相录君之注释繁简得当,一丝不苟,从量上来说,对于每一篇诗文,著者都力求注尽注实,五步一楼,十步一阁,不嫌琐碎,不弃凡近,注释最多的一篇文章竟多达一百四十注。从质上来说,举凡名物制度、时谚俗语、典故时事等均有比较详明的注解,且多所博征,广引他籍以实己说。另外,是书之注释基本做到了平易与学术兼顾,简洁与精详兼取,故不仅可供硕学鸿儒置于案头,钻研把玩,亦可供普通读者切磋琢磨,愉心消忧。譬如《三叹三首》中对于“鹖旦”这一比较生僻的词,注释云:鹖旦:鸟名,即寒号鸟。《礼记·月令》:“(仲冬之月)鹖旦不鸣。”郑玄注:“鹖旦,求旦之鸟也。”参明李时珍《本草纲目·禽二·寒号虫》。鹖旦,原作“渴且”,据蜀本、卢本及文意改(见页64-65)。一注之中,凡引二典,且详录校记,留是删非,颇见功力。而像“过”、“徂”等常见的古汉语词汇,是书也尽量注释,这对普通读者甚有裨益。值得一提的是,对于元稹之文,历来无注,相录君这次注解元稹文是在空所依傍的条件下完成的,其艰难程度可想而知,著者有这样披荆斩棘的勇气和信心,又有扎实的学养作根底,则是书的质量可以想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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