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刀呢?离别刀。够奇了。有多快呢?青锋一闪而过,剖了吧,剖,就剖成了断藕,在那里兀自呼痛。奇上加奇。三个“剖”的连用,特别是中间的一个字“剖”,不仅让我们看到诗人的决心和依恋,还看到诗人内心的痛楚,而且让我们听到了“剖”的声音,眼前出现了“剖”的场面。由此可看到诗人炼字,炼句,是何等的精心,用心可谓良苦。更为神奇的是,“一段,叫从此/一段,叫从前”。按理说,写到这里,诗人可以停笔了,也是一首很不错的诗了。
可是诗人选择的意象是“藕”啊,剖断了,再干净利落,也还有丝啊,不是有藕断丝连之说吗?那该怎么往下写呢?有可能觉得无法下笔。
意想不到却又在情理之中。诗人承接上层,接着写“断不了的一条丝在中间”,延伸,拓展,结合题目“别香港”,自然而然联想,丝“就牵成渺渺的水平线”,意脉便顺势而下,诗人一连运用四个句子排比,牵连不断啊,牵肠挂肚,不绝思念之意,极尽缠绵之情,一头是山,一头是眼,一头是楼,一头是愁,在空间的角度上拓展了前面的“一段,叫从此/一段,叫从前”,相得益彰,使诗的意境更加开阔,气象便恢弘起来了。
再看最后四个句子组成的排比,一连四个“牵”,岂能是闪过的青锋所能剖断?山牵着眼,眼牵着山;楼牵着愁,愁牵着楼。什么山,什么楼?诗人没有明指。什么愁?是离愁,具体是什么呢?诗人没有明指,读者体会吧,给以想象的空间。虽然现代诗没有严格的压韵,但在这里诗人把“山”和“眼”,“楼”和“愁”压上韵,形式上说是琅琅上口,有音韵美,在意义上实际是“山”和“眼”韵相牵,“楼”和“愁”韵也是相牵的,那绝对是割不断的,再快的青锋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