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雨的散文魅力(2)

2018-07-20余秋雨

  二、 语言灵动,不拘一格

  《都江堰》在语言运用方面颇具魅力。这主要表现在余秋雨先生语言运用不拘一格,充满灵动之气。

  (一)散文出色地使用了成对的反义词

  譬如在第三部分中作者写道:“他大愚,又大智。他大拙,又大巧。他以田间老农的思维,进入了最澄彻的人类学的思考。”“此后中国千年官场的惯例,是把有所执持的学者遴选为无所专攻的官僚,”“那把长锸,千年来始终与金杖玉玺、铁戟钢锤反复辩论。他失败了,终究又胜利了。”在这种词义极大的落差之间,制造出意义的新颖与意蕴的丰厚,显示出词语间无限的张力。同时,这样的语言运用充满灵性和智慧,充盈着精神的美感,表达既丰富厚重又酣畅淋漓,显示出余秋雨先生超乎寻常的言语把握能力。

  (二)散文在很多地方运用了拟人手法

  譬如第二部分描写都江堰水的魅力,大段运用拟人手法:“这里的水却不同,要说多也不算太多,但股股叠叠都精神焕发,合在一起比赛着飞奔的力量,踊跃着喧嚣的生命。这种比赛又极有规矩,奔着奔着,遇到江心的分水堤,刷地一下裁割为二,直窜出去,两股水分别撞到了一道坚坝,立即乖乖地转身改向,再在另一道坚坝上撞一下,于是又根据筑坝者的指令来一番调整……也许水流对自己的驯顺有点恼怒了,突然撒起野来,猛地翻卷咆哮,但越是这样越是显现出一种更壮丽的驯顺。”这一段描写既洒脱奔放又收放自如,用拟人手法既写出了水跃动的生命力,更写出筑坝者高超的大智慧。在第三部分中还有这样的句子:“那把长锸,千年来始终与金杖玉玺、铁戟钢锤反复辩论。”这一拟人句可谓意味深长,李冰那把挖土的铁锹在与皇权、与武力的反复较量中,究竟谁更有力量?大众苍生的心里自有答案。在散文第四部分的最后,作者充满深情地写道:“只要都江堰不坍,李冰的精魂就不会消散,李冰的儿子会代代繁衍。轰鸣的江水便是至圣至善的遗言。”深切地表达了作者所寄托的无限期望。从全文来看,作者的每一处拟人运用都不落俗套,别致新颖,使得表达更具鲜活的生命力,读来耳目一新。

  (三)散文多处运用了叠字

  所谓叠字,谭永祥在他的《汉语修辞美学》中认为是“将音、形、义完全相同的两个字紧密相连地用在一起,造成形式上的整齐、语感上的和谐或加强形象的摹拟,这种修辞方法叫‘叠字’。” 叠字是汉语特有的构词形态和表现形式。《都江堰》中运用的叠字的重叠形式有:AA式,如:“它的水流不像万里长城那样突兀在外,而是细细浸润、节节延伸,”“因此,在灌县下车,心绪懒懒的,脚步散散的,”“阴气森森间,延续着一场千年的收伏战。”“他是郡守,手握一把长锸,站在滔滔的江边,完成了一个‘守’字的原始造型。”“作家由此而向现代官场衮衮诸公诘问:活着或死了应该站在哪里?”;AAB式,如:“忽然,天地间开始有些异常,一种隐隐然的骚动,”;ABB式,如:“他未曾留下什么生平资料,只留下硬扎扎的水坝一座,让人们去猜详。”“再看桥的另一边,它硬是化作许多亮闪闪的河渠,改恶从善”;AABB式,如:“但是,人类总是缺乏自信,进进退退,走走停停,不停地自我耗损,”“钟鼓钹磬,朝朝暮暮,重一声,轻一声,伴和着江涛轰鸣。”“实实在在为民造福的人升格为神”等等。这些叠字的运用,像一粒粒的明珠散落文中,增加了散文语言的音韵美,使得表达更为别致精到,散文的意境更具诗化特色。

  (四)用看似平实的散文语言,传达深厚的思想和意蕴

  譬如,散文开篇就这样写道:“我以为,中国历史上最激动人心的工程不是长城,而是都江堰。”作者用毫无修饰的语言颠覆了十几亿人的传统思维,同时为下文设置了一个大大的悬念。作者依然平实地写下去:“长城当然也非常伟大,不管孟姜女们如何痛哭流涕,站远了看,这个苦难的民族竟用人力在野山荒漠间修了一条万里屏障,为我们生存的星球留下了一种人类意志力的骄傲。”“但是,就在秦始皇下令修长城的数十年前,四川平原上已经完成了一个了不起的工程。”“它的水流不像万里长城那样突兀在外,而是细细浸润、节节延伸,延伸的距离并不比长城短。长城的文明是一种僵硬的雕塑,它的文明是一种灵动的生活。长城摆出一副老资格等待人们的修缮,它却卑处一隅,像一位绝不炫耀、毫无所求的乡间母亲,只知贡献。一查履历,长城还只是它的后辈。”“它,就是都江堰。”在此,作者用了看似极为平淡的语言,实则站在整个中华民族进程的高度考量这两个工程,于平淡中充溢着精神,尽显着深刻的历史思想和丰富的文化内容,同时应和着开篇对都江堰情有独钟的青睐,堪称是“绚烂之极归于平淡”的精彩之笔。

  余秋雨先生用灵动的语言、独到的思想视角和别具一格的艺术手法,造就了《都江堰》独有的艺术魅力,读来余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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