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再别康桥》的抒情结构
寄托情感寻求解脱的诗歌有个共同的抒情特点,其抒情结构大体表现为:“物我相对”──“物我相融”──“物我相对”。读者在诗的开头往往能看到一个清晰的抒情主体,因某种现实原因而面对着一个或物象或情境的客体。然后,因出神于这些物象或情境,使抒情主体融于客体中,或神与物游,或物我皆忘。当神游或忘我到达极致后,不能继续维持这种物我和谐时,抒情主体会幡然回到与客体的相对之中。这种抒情结构常常被诗人用来表达失意之后的虚幻寄托、抑郁京怀的短暂解脱。
本文以徐志摩的《再别康桥》为例来说明这一抒情结构的特点。
从意象上看,全诗有一个由概括到具体再到概括的过程:从第一节的“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到第二节“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再到第三节“软泥上的青
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摇”,意象逐渐地由大到小,由概括到特写。而第四、五节的寻梦放歌进入了更具体的意象特写之中。然后由第六节的“悄悄是别离的笙萧,夏虫也为我沉默”到第七节“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逐渐由具体的特写回到概括的大景之中。这里,不愿打扰康河的“我”因金柳艳影荡入心中而走近康河,看着向自己招手的水草,竟忘了不愿打搅的初衷,想象自己成了一颗康河的小草,进而飘向自己如诗如梦的遥远青春。于是此时不管是撑长篱漫溯还是载星辉放歌,都已是景中有我、我中有景,康河就是我,我就是康河。游梦的极致为放歌,放歌却让自己走出了梦境,于是又开始走向大景,走向主客互为呵护的相对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