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论张爱玲小说的苍凉与荒诞(3)

2018-07-20张爱玲

  张爱玲将女性命运简单勾勒成三种基本形态:1、由于爱情的缺失而变成婚姻的奴隶,《连环套》中出身低贱的乡下养女霓喜、《沉香屑・第一炉香》中的小家碧玉葛薇龙、《倾城之恋》中的大家闺秀白流苏,无不如此;2、由于亲情的泯灭而变成金钱的奴隶,《金锁记》中的曹七巧、《沉香屑・第一炉香》的梁太太、葛薇龙等,她们置母女情、母子情、手足情等亲情于不顾,心甘情愿地做金钱的奴隶;3、由于理性的丧失而变成精神的奴隶,《封锁》中的吴翠远、《茉莉香片》中的冯碧落、《心经》中的许小寒等,由于理性的丧失,以致戴上精神的枷锁而毫不自知。在张爱玲的笔下,无论是豪门千金、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大多数女性都失去了女孩的纯洁、天真和浪漫,多了些妇人的实际、世故和势利。

  张爱玲在《谈画》中说:

  “风景画里我最喜欢那张《破屋》,是中午的太阳下的一座白房子……那哽咽的日色,使人想起‘长安古道音尘绝,音尘绝――西风残照,汉家陵阙’。可是这里没有巍峨的过去,有的只是中产阶级的荒凉,更空虚的空虚。”

  而这种旷世孤独感作为一种渗入到潜意识里的苍凉本色,奠定了其作品的基调:“拉胡琴的一开始调弦子,听着就有一种奇异的惨伤,风急天高的调子,夹着嘶嘶的嘎声。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塞上的风,尖叫着为空虚所追赶,无处可停留。”;“生命也是这样的罢,它有它的图案,我们惟有临摹。”夏志清教授这样评价张爱玲:

  “最难得的是她对人性的了解极为深刻透彻。……不过,也正是因为这层洞悉,张的作品不免透露出苍凉的意识。”

  张爱玲在遗嘱中表示:她要把自己的骨灰撒在任何荒野的地方,这个字眼表面上指的当然是荒野之地,但它内在的意义又何尝不是张爱玲最喜欢的“苍凉”?“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虱子。”这种惊世骇俗的语言竟出自一个少女之口,足可以证明张爱玲对人生体验之深刻。“苍凉”是张爱玲描绘人生的基调,是她小说创作的主体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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