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便来了几个干部模样的人士:一件外套披在肩上,衣襟上插着笔;双手反背于身后;高高垄起的腹部,嶶微向前倾。但很清楚看得见,里面塞的不是知识,而是油汤与蒙昧;一双双贼溜溜的眼珠四处乱转,企图发现什么。
很快,他们便发现无损于任何人利益的南瓜,不分天理昭然,并将其连根拔起。并把这一霸道的行为奉恭为革命——割资本主义尾巴。我不知他们所谓的革命的目的何在,但我深知道革命的意义在于进取。由原始经济到自然经济;由饥渴到温饱;由愚昧到智慧;由……干吗要拔掉,可以充公呀!这样,兴许还能分到片叶半瓜之类的。但所有的问号、忧虑,在我看来满是狐疑。而萤火虫超人的智慧,我甚是佩服。种瓜这一事件,瓜虽是拔了,但并未了结。
下午,几个干部模样的人士运筹帷幄,预备为亚奶奶的勤劳行为举行“表彰”大会。所谓“表彰”大会,实则批斗会:将“犯人”押上示众台,先用绳索来个五花大绑;然后在头上扣上一顶用报纸折叠成的1米多高的毡帽,毡帽高耸云天;再用毛笔在帽沿上挥上“罪该万死”“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之类的字样。然后召集全村男女来鉴赏,情节严重者,则还会吃棍棒之苦,受皮肉之伤,亦或拖着疲惫的身子,敲着锣,打着鼓,排着浩荡的队伍,满村行游。至于为何要用绳索将其五花大绑,以防万一遇到个托塔天王反乱,理由可谓充分。但至于高耸云天的毡帽,我不得理解。闭目冥思,好怪的念头又涌现脑海。好使“犯人”犯颈椎之疾?我寻思。即便这般,轻轻的报纸怎能所奈何得了的?还不如改成金铂之物。看来,我列举的这些都不是目的所在,那便是取悦于愚昧罢了。而对于不公平的处罚,恐怕只有愚昧才开得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