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金钱不等于感激,但转载了感激的金钱是一定值得去珍藏的;而珍藏并不只是加把保险锁那么简单的事,要存放于心灵幽深之处,用肺腑去感受、去接纳……
回到家,破例的,亚奶奶并未将钱交予手头拮据的父亲亦或是母亲。她的行为有些稀罕,这事单要放回前一两年的话,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如今,她神智有些不清,开始犯健忘,而且是极度的。事物在她眼中可以是隐形的,即虚无飘渺;也可以是直视的,为情真意切。所以,许多的时候她会牵着孙子找孙子,提着鞋子找鞋子,有时糊涂得竟连我母亲都不认识。微少的时候,她却又清醒得像个精明的会计师。于是便有了被奶奶揉皱在纸团里的一抹忧伤。
回到家稍过片刻,邻居——八八要教我折纸飞机,我便去找亚奶奶要纸张。她在衣柜里捣腾了好一老阵,然后递于我一个皱巴巴的纸团。看着皱巴巴的纸团,我头皮发麻。我知道这是奶奶用心揉皱的、为上厕所备用的。自然有些责怪之意,便斗气似的走了。我边走边理开横哽在内心的皱纸团,骤然的被不信服的东西愣住。揉眼——再揉眼,不信服——还是不信服。逻辑、真实、逻辑、真实,善变的外衣,美丽的灵魂迷惑着我的双眼,现实却又真切得让人悲凄可怕。亚奶奶刚才才珍藏的,被熟透了的青春暴露无遗。我剥开外层的纸团,将内面的东西还给了她。
第二天一大早,我又去找亚奶奶索要纸张,她又随手递给我一个褶皱的纸团。而这一次,我以为是符合逻辑的纯粹。揣着纸团看都没看一眼就去找小伙伴们了。当我擿开纸团时,不经意的目光感觉有东西从纸中滑落。无意思地瞥瞥,“不信服”的东西再一次将逻辑撂倒于地,如同亚奶奶的精神健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