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糖
我们家乡说糖,讲的是“糖霜”,可能是因为我们这卖的白糖都是如粉一般,似沙一样,因此便有了糖霜之说吧。霜是细小的,糖霜自然也是细小的,其味道的甜度也便是极为微小的。时常用沾了水的筷子沾上白糖,再放进贪婪的,充满了渴望甜度的欲望的嘴里慢慢吸吮,是我儿时最爱做的事情。每每趁母亲不留意的时候,我便悄悄地将调味匣里偷出白糖来,白嘴着吃。其实母亲把一切都尽收眼底,却没有阻止我。可能因为小孩子都喜好吃甜食,不管再多的白糖,嘴巴也能够接受——即使半夜会闹牙痛,儿时的我也记不住教训。就算今夜疼痛难耐,一觉睡过,第二天又会若无其事地去偷白糖。现在想了想,白糖很普通,儿时的我怎么会对其痴狂呢?——白糖不及冰糖那般大个,许多许多的白糖小颗粒组合再组合才能够比得上冰糖的体积;白糖也不及红糖那般甜腻,不知多少白糖的甜味能够堆积在一起直到它勉强抵得过红糖;白糖更不及水果糖那般色彩缤纷,白糖或许只有一种颜色,或白或透明,我也不清楚。而水果糖却拥有着赤橙黄绿青蓝紫种种色彩,这是我清楚的。但是童年的记忆里,白糖却意外地占有着一个举足轻重的地位,即使它很普通,但却其他糖都无法与其媲美的。
水
水,在我们家乡,某个也叫作江南水乡的地方,是最为常见的了。可能踏出家门就可以看见一条清澈的河流从眼前流过。而什么是水?那最纯净无暇的就是水。什么是水?那在人体里和血液并存的,我们人类必不可缺的就是水。什么是水?那世间最多又最少的就是水。儿时的我不稀罕那些红彤彤的,绿油油的,没有自然的颜色的饮品,只喜欢喝白开水,别人看来平淡而无味的白开水。但儿时的我却不知怎样地从白开水里品出了甜味。儿时的我也像其他孩子一样,酷爱玩水,每次下雨天一定会带着湿湿的头发、湿湿的衣服、以及湿湿的心情回家。母亲每次都不骂我,只温柔地把我的头发擦干,帮我换上干衣服。我也仗着这事,下次玩水的时候会更疯,更加得寸进尺。母亲每次都那样,不骂我,不打我,不责罚我,只是每每重复着帮我收拾残局的动作。然后我就会盯着水珠从我的头发上再到母亲的毛巾上,于是水就在我儿时有了丝独特的味道。